同一时间,菲林音乐餐吧深处的豪华包间,江时越恹恹的。
唐博伟问他:“怎么,肠胃还没好?你到底吃什么了?”
余卓手中的筷子停在半空,又收回来,眼神停留在江时越的脸上,想听听他怎么说。
江时越用筷子扒拉着自已盘子里的菜,头都没抬:“好差不多了。吃了烧烤。”
余卓用公筷夹了些青菜到江时越的盘子里:“吃点儿清淡的吧。吃烧烤怎么会把肠胃吃坏了?是哪家的大厨?我避避坑。”
江时越放下筷子,喝了口水:“在小南门吃的。”语气还挺骄傲。
此话一出,在座皆惊。
周子耀的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:“小南门是夜市摊子,你怎么沦落到去那里吃饭?不是吧你,江大总裁?”
江时越睨他一眼,没理会。
唐博伟眯了眯眼,好像猜到了会是谁。
余卓警惕起来,江时越从来不会在那些杂乱的地方吃饭,是谁能让他破例?
她试探地问:“你和谁去的?不知道你胃不好,不能在外面乱吃吗?”
江时越只丢下四个字:“挺好吃的。”
言下之意是我愿意,我爱吃。
唐博伟讽他:“好吃到吃去了医院。”
江时越冷冷刺他一眼,示意唐博伟少管闲事。
唐博伟哼笑一声,低头吃菜。
余卓不死心,仍然试探:“朋友们都知道你胃不好,不会带你去那种地方吃饭。谁这么心大,让时越哥吃进了医院还能轻拿轻放?”
江时越的神情神奇般地柔和下来:“她心是挺大的。”大到让他生气,但生了气也只能憋着,她还能察觉不到。
唐博伟一直悄咪咪注视着江时越,看他到这样的表情,心中笃定,轻笑了一下没出声。
周子耀倒是眼睛尖:“越哥,你那是什么表情?怎么看起来又酸又甜的,哈,你不会是恋爱了吧?”
余卓的心脏猛地一抽,随即三双眼睛像探照灯一样盯着江时越。
江时越被三双六盏探照灯盯着,也不慌张,从容不迫地放下筷子,身体后倚,两手轻撑在桌边:“关你什么事。”
这个回答,竟然像是默认了?
周子耀悻悻地说:“不关我事,可余卓怎么办?”
余卓瞳孔紧缩,这个蠢货,什么话都能往出说。不过探探江时越的态度也好,总好过自已厚着脸皮去。
他真的有恋爱对象了吗?自已盯他那么紧,没什么女人和他走得近呀?到底是谁呢?
会是林悦安吗?
余卓的手无意识地抓紧了垂落在桌边的蕾丝围边,用劲过大,竟是撕烂了。
好在没人注意到桌下,她咬着后槽牙,抚平了蕾丝。
唐博伟则嘴角抽了抽,周子耀可真会问问题,他又要挨没脸了。
果然,“关余卓什么事?”
江时越是一点客气和面子都不讲。
余卓僵住,脸上涨红。
周子耀呆了呆,大约是喝了几杯酒,太过迟钝:“是余卓呀,卓越之恋,这么般配的cp怎么可能随便散伙?”
江时越本来拿起了茶杯,听到这话,阴沉着脸放下杯子。因为用上了力,杯子落在坚硬的木质桌面,发出“嘭”的声音。
周子耀不由一缩,但他看到一脸凄苦的余卓,便鼓足了勇气,无视江时越那双满是冷意的双眼,咽了口口水,直着脖子问:“怎么了?我说错了吗?那时你们感情多好,就算是后来分了手,但还不是前后脚去了国外,去的还是同一个国家同一个城市。还有,那朋友圈......”
余卓就坐在周子耀旁边,她“朋友圈”三个字,一把攥住周子耀的胳膊,哀求着说:“别说了,子耀。”
朋友圈?唐博伟疑惑,谁的朋友圈?
江时越却是笑了,笑得让在座的几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:“我和你还呼吸着同一片空气,吃着同一盘子的菜,是不是也得和你组个cp?”
到这里,如果谁还不明白江时越的意思,那就真的是傻子了。
这下连周子耀都吸着气闭上了嘴。
气氛僵到冰点。
余卓脸色白到木然,连一丝笑都挤不出来。
寒冰入骨的气氛让周子耀清醒了一些,他听懂了江时越的言下之意,他在指责自已浮想联翩。
可是,余卓朋友圈里的说说,都在暗戳戳地表达和江时越藕断丝连,而且是江时越追着她去的国外。
可目下这种情况......他有点儿糊涂,于是本能发问:“我,我说错了?”
没人回答。
只好由唐博伟来打破这种僵冷:“周子耀,你的脑子里除了酒精就是屎吗?说这么多也不怕喷出来,要不你自已个儿去那边吃吧。”
周子耀顺着唐博伟手指的方向望去,角落里放了一张孤零零的椅子。
他挨个向在座三人望去,三人的神色都很难看,他这才后知后觉,做了个在嘴上拉拉链的动作,闭上了嘴。
余卓咬了咬唇,以去洗手间为由,暂时离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