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在宣王府待了会,帝妃这才回宫。
谢沉说:“跟朕回承明殿吧。”
裴听月想了想。
小西那里,有云筝云舒看着,很放心。
而且夜色己深,她就别回宫折腾了。
这般想着,裴听月应道:“好呀。”
因着刚才沾染了血腥气,裴听月去侧殿沐浴去了。
洗到半截,谢沉进来了。
水面有花瓣,裴听月没什么不好意思,反而过去,勾住他的脖颈问,“皇上怎么来了?”
谢沉的大手沿着她光滑的后背寸寸抚摸,眼神晦暗不明,“时辰不早了,睡也睡不了多久,还不如做些开心愉悦的事。”
被他摸着,裴听月脊背酥麻一片,几乎要站不稳,她极力稳住自个的声音,“明天早晨,臣妾还得请安呢。”
谢沉低声说:“不折腾听月。”
“那皇上还说,做些开心的事?”
谢沉轻笑,咬了口她白玉般的耳垂,“不折腾听月,也能有开心愉悦的事。”
他扯过裴听月手腕,在腕骨上亲了亲,隐晦表达了自个的意思。
裴听月正要开口回话。
却见他陡然皱了眉头:“这怎么弄的?”
裴听月不明所以,顺着他的视线看去,自个白皙细腻的皓腕上,竟有青青紫紫、可怖无比的一片指印。
裴听月见了才觉得有些疼,摸了摸,
“好似是刚才王妃生产时,不小心握了一下,就成这样了。”
“怎么不注意自己?”
谢沉埋怨似的看她一眼,抱她出了浴池,又给她披了一件衣服,带她回了寝殿。
在明亮烛光下,给她抹了药。
这下开心的事做不成了。
谢沉就抱着她在榻上说说话。
裴听月打了个哈欠说,“刚才王妃生产时,臣妾见榻上处处血色,不由想起自己生产时,那时皇上见了不觉得不适吗?”
谢沉搂紧她,苦笑说:“不适?那时朕只有一种情绪,那就是害怕,而且怕得要死。”
早晨还活泼明媚,朝自己撒娇的人,晚上就奄奄一息躺在那里了,能不怕吗?
裴听月听了,心间有些酸涩,“那时皇上在想什么?”
谢沉轻轻吹了吹她腕上未干的药膏,“不能失去听月。”
裴听月长睫轻颤,她想问,若是那次她真的去了,他会如何。
终究还是没敢问出口,她怕爱意太过沉重,她会手足无措。
裴听月窝在他怀里,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说,“臣妾也不能失去皇上。”
谢沉眼底划过笑意,他正色说,“那咱们就都好好的,不把自个置身危险中,并肩携手一生。”
裴听月玩笑说:“等以后臣妾老了,不好看了,皇上也要和臣妾携手一生吗?”
谢沉垂眸望她:“听月老了也好看,在朕心里,会一首好看。”
裴听月笑意渐深,换了个话题试探,“那臣妾要是变恶毒了呢?”
谢沉顿了下,开口问:“变恶毒了?那还喜欢朕吗?”
裴听月点头:“喜欢皇上不变。就是性格变了,恃宠生娇,磋磨暗害后妃那种?”
谢沉不假思索说:“没事。”
裴听月仰脸看他:“没事?”
谢沉轻声道:“只要听月喜欢朕,恶毒也没事,那些过错和罪孽,朕给听月担着。”
这话真是宠到没边了。
可裴听月知道,他没在说笑,而是认真的。
她心尖热热的。
亲了他一口。
“臣妾不会变的,也不用皇上担着。”
谢沉摸了摸她顺滑的青丝。
裴听月心口这热气没散出去。
她狡黠一笑,有了主意。
裴听月伸手把人推倒,坐在他腰间,语气暧昧,“天色还早,做些开心的事吧,折腾也没关系。”
*
宣王得子的消息,包括宸贵妃给世子赐名的消息,很快就传到了后宫。
看不明白的,感叹世子的荣光。
能看明白的,惊讶宸贵妃和宣王的关系。
要知道,宣王在朝堂上,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,只听命于皇上。
当初二皇子生母,谢贤妃拉拢他,都没有成功。
如今他和贵妃关系处好了,这是不是可以认为,宣王归于西皇子一脉了。
怡春宫。
哄睡二皇子后,谢修仪脸色阴沉的坐在榻上。
她的贴身宫女兰蕙打发的宫人,独自奉上茶水,“娘娘,消消气。”
谢修仪将茶水猛地放在茶几上,冷笑说,“好一个宣王!”
昔年堂姐怎么利诱都不成,原本还为他不想插手夺嫡之争,所以才作罢。
没想到,他竟是看不上二皇子,转投了西皇子怀抱。
兰蕙思忖了一番,谨慎说:“此事未必是宣王愿意的,也许是皇上的意思。要不然,放着咱们血脉尊贵的二殿下不管,何必去拥护那小门小户,只有母妃受宠的西殿下呢?”
谢修仪闭上眼睛:“不管怎样,这宣王终究和我们敌对了。”
兰蕙上前一步,给她捏着肩,“西皇子那一脉,也就宣王有点看头。他和咱们宗室比起来,还是不够看的,还请娘娘放宽心。”
谢修仪嗤笑:“是啊,不能只看着西皇子,这宫里,哪一个是好对付的?文昭媛虽说不动声色,但立储之争,前朝拥立大皇子的朝臣居多,咱们二皇子倒是占了少数。还有三皇子,他外家黎家,最近也动作频频,怕是也按捺不住了。”
兰蕙轻声安抚她:“皇子们都还这么小呢,如今谁得意一些,谁受宠一些,都是一时的,不足放在心上。日后大了,谁得人心,谁势力大,还要论其资质,这些才是重要的。”
谢修仪眯了下眸子,“不管是谁,本宫都会一一铲除掉,最后登上那个位置的,只能是昱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