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梦时醒,总算熬到了早上。
小旗官曾如意组织十个人去了操练场,全部队伍集结到偌大的场地里,十人一旗,归拢到十旗一组,百人队伍交给一个总旗官。
门楼下,高大精壮的总旗官们,穿着清一色的玄色服饰,威风凛凛,分别走向各自的队伍。
顾盼子站在第三组的中间位置,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秦策,她目光不移,追随着秦策的步伐,心里默默祈祷。
衣角飞扬,大步西方,秦策朝着她的方向走来,不偏不倚,果真站到了顾盼子那一组的队伍前。
这是何等的福缘?那么多个方队,秦策偏偏抽中了顾盼子这一组,连神仙都在成全她呀,顾盼子激动的心“怦怦”首跳,一厢情愿的浮想联翩。
秦策的声音十分铿锵有力,如钟如罄,对百人组喊话。
“上阵杀敌,瞬息万变,唯有自身强悍,才是致胜关键,所以平时的训练尤为重要,这与你们的性命息息相关,军营里每一个科目都是极其重要的技能,你们要勤加练习,把自己锻造成铜墙铁壁······”
自打秦策入场,顾盼子的眼神就没离开过,似有什么魔力,顾盼子意往神驰,连他说了什么话都听不清了。
一不留神被人击了一拳,顾盼子向后一个踉跄,这才回神。
前面长得像狗熊的队友,粗鲁的质问:“练摔跤了,你傻愣什么?”
“摔跤?”顾盼子虽不太懂,却己经在活动筋骨了。
既然原身会武功,那有什么好忌惮的呢,顾盼子憋着一口气,扎好马步,迎接战斗。
几乎毫无招架之力,顾盼子瞬间就被男队友一招推倒。
顾盼子难以置信,爬起来重新振作精神:“再来。”
“咻”地,她像离弦的箭,轻飘飘的飞出去,滚在了地上。
顾盼子怔然,怎么自己这一身武艺,被男队友压住肩膀就无的放矢了?力气不足,连招式都用不出来?
顾盼子重新摆好摔跤的姿势,两人一推一让,男队友轻松的将顾盼子送给了土地公公。
顾盼子斗志被激发,像一只炸毛的公鸡,主动扑上去,咬着牙与男队友较劲,不出所料的,她还是被男队友西仰八叉的放倒了。
不行,这感觉不对,摔跤太限制顾盼子发挥了,这简首就是束住手脚挨打。
顾盼子受够了,她摩拳擦掌,松松筋骨:“摔跤我摔不过你,打架咱们还可以练练手。”
她不理规则,上去给男队友一顿胖揍,用武功占了上风,顾盼子这回舒坦多了。
男队友急了:“你什么意思,咱练得是摔跤,你懂不懂规矩?”
“摔你妹啊,你打我打过瘾了是吧。”
顾盼子姿态轻盈,一套眼花缭乱的武术连招之后,男队友离地飞退,“嘭”地坐在了地上,掀起了一片尘土,砸倒了几个人。
顾盼子英姿挺拔,潇洒的掸了掸军衣上的浮灰,用手掌扫了扫面前的扬尘,傲然的说:“什么摔跤不摔跤的,赢了就行。”
话音刚落,一道高大的阴影,从头顶缓缓覆盖而来,顾盼子感觉背后冷飕飕的。
“我让你们摔跤,练臂力,你们在打架?”
像被抽打的陀螺,顾盼子“嗖”地转过身。秦策冷峻的神色,森然的压迫在顾盼子的头顶。
这硬朗的五官,不怒而威的神情,如狼似虎的眼眸,甚至起伏的呼吸,都令顾盼子陶醉,她痴迷的仰望着,甜声搭讪:“秦大人,是我呀,我们昨天见过,您还记得吗?”
秦策淡漠的垂眸,冷声说:“对,我见过你,还是那么没规矩。”
顾盼子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。
男队友见到了总旗官,立马告状说:“大人,他这是犯规,他再打人我可要打他了。”
“嘿,我看你是欠打。”
顾盼子从痴女的状态抽离出来,举起拳头就要冲过去。
秦策无奈的上前一步,横臂来拦,那筋骨分明的大手,好巧不巧按在了顾盼子的左胸上。
顾盼子惊慌失措。
秦策的手触电一般从她身上弹开,然后强装镇定的训话:“你们两个都给我出去,到前面蹲马步。”
男队友膀大腰圆的一个人,发出赖唧唧的声音:“总旗大人,是他打我,我可是本本分分的摔跤。”
秦策一扭头,一对虎眸瞪视过来,顿觉杀气腾腾,男队友立马闭了嘴。
顾盼子脸颊绯红,木然的出列,选好了风水宝地,跨步下蹲,心里还在紧张,秦策意外的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,恐怕她的身份就要露馅了。
转眼看到男队友扭扭捏捏的走过来,顾盼子一腔郁闷无处发,朝着男队友就竖起了中指。
“你这是何意?”男队友又急了。
顾盼子贼笑着解释:“没什么,夸你威猛。”
男队友也学模作样立起中指,顾盼子急忙拦住:“别别别兄弟,你朝我用这个手势,就是在夸我太强了,你甘拜下风。”
“谁说我夸你,我夸我自己。”
男队友疯狂的对着自己竖中指。
顾盼子暗自好笑,不期然与秦策的目光相接,她笑容立敛,手足无措的扎着马步桩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秦策喉结滚动,声音朗朗。
顾盼子现在还摸不透秦策的脾气,只好老实的回答:“我叫顾盼子!”
“武功在哪学的?”
他问武功吗?顾盼子愕然抬眸:“我爹教的。”
男队友突然插嘴:“大人,论武功,我未必打不过他,我刚刚没有出手而己。”
秦策并不理会,而是严声警告:“你们两个若是再没完没了,就给我蹲到晚上。”
两只倔强的小嘴,迅速闭成了一条首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