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慕姑娘医术高超,陛下己经没事了,我带了点酒过来,准备于沈兄痛饮几杯!”
秦益手上拎着两坛酒,他看了眼榻上昏迷的沈昭,:“侯爷这样子...怕是喝不了了。”
“我替表哥谢过秦统领好意,”她福了福身,发间的珠钗随着动作轻轻晃动,”等他醒了一定转告。”
“有劳慕姑娘!”秦益抱拳告辞,
待脚步声远去,慕雪双腿一软跪坐在脚踏上。她伸手为沈昭掖了掖被角,指尖触到她滚烫的额头时,眼泪再也止不住。
“原来你每日...”她哽咽着用袖子抹泪,“过的都是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...”
话音未落,沈昭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一缕殷红顺着唇角滑落。
慕雪慌忙去擦,却被沈昭反手扣住手腕。西目相对的瞬间,
沈昭灰蒙蒙的眸子闪过一丝慌乱,随即松开力道。
“你都知道了?”沈昭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,手指无意识地揪着锦被上的绣线。
慕雪重重点头,泪珠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。
沈昭忽的轻笑一声,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。
“没事!暂时死不了!”
“胡说!”慕雪抓着她冰凉的手贴在自己脸颊,
“我一定会找到解药!”烛光在她含泪的眼中碎成星辰。
沈昭宠溺的看着她,说道:
“好!我知道我们雪儿最厉害了!你可是母亲最得意的弟子!”
窗外忽然传来夜枭的啼叫,衬得帐内愈发寂静。沈昭的手缓缓滑落,再次陷入昏迷。
慕雪拿出金针,经过她一夜的照顾,沈昭的高热算是控制住了,
体内的余毒也暂时被压制!
沈昭缓缓睁开眼睛,见到趴在床边熟睡的慕雪,
看来她照顾了自己一整夜,这个从小就喜欢粘着自己的小丫头,好像真的在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!
沈昭蹑手蹑脚的起身,顿时感觉,今日整个身体都轻便了不少,
看来这个丫头的医术有精进了,难怪母亲在的时候那么喜欢她!对她甚至比自己这个亲女儿还要好上几分。
听见动静的慕雪猛地抬头,额上还留着衣袖压出的红痕。
“昭姐姐!”慕雪惊喜地唤道,声音里还带着睡意。她急忙伸手去探沈昭的额头,“烧退了!”
晨光透过帐幔的缝隙洒进来,为慕雪疲惫的小脸镀上一层柔和的暖色。
她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,发髻松散,几缕碎发黏在汗湿的鬓边。
“我没事了,你去休息吧!还有你这称呼,以后不要再出现了!”
沈昭声音轻柔,伸手替她拢了拢散乱的发丝。
慕雪突然扑进她怀里,肩膀微微发抖:“我以为...我以为...我又要失去你了!”
沈昭轻拍她的背,像小时候哄她睡觉那样。
帐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,混合着晨露的清新。
她能感觉到慕雪的泪水浸湿了自己的衣襟,温热的,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。
“傻丫头...”沈昭叹息般地说道,却忍不住又咳嗽起来。
慕雪立刻首起身子,手忙脚乱地去拿药碗:
“快把药喝了,我知道你从小不爱吃苦的!我加了甘草,不会太苦...”
见沈昭接过药碗,一饮而尽,她明明清楚的记得,昭姐姐最讨厌喝药,
每次生病都需要师傅和曜哥哥哄很久才愿意喝......
“怎么了?”沈昭。
“没事!”慕雪摇了摇头说道:“昨日秦统领来过,我说你是因为公主的事,被我气晕的!”
“知道了,你今日就好好在营帐中休息,我去忙了!其他的事情回去再说。”沈昭。
慕雪乖乖的点了点头,来到皇帝的营帐中。
萧景珩见到沈昭,出声问道:
“朕听说昨晚沈卿的营帐颇为热闹!”
沈昭看了眼秦益,应该是他将昨晚的事情告诉潇景珩的。
“陛下恕罪,家中表妹胡闹!”沈昭。
潇景珩嘴角勾起一抹浅笑,说道:“你这位神医妹妹很有趣,沈卿好福气!”
“陛下谬赞了!”沈昭。
“她救了朕,你可要为她讨个赏?”萧景衍。
沈昭心头一紧,暗忖皇帝话中深意。她恭敬地拱手道:
“慕雪不过是尽了医者本分,不敢居功。”
萧景珩指尖轻叩龙案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营帐内炭火噼啪,映得他眉目如画,却透着几分莫测。
萧景珩修长的手指轻轻着案上的青玉镇纸,忽然抬眸道:
“慕姑娘医术精湛,朕欲封她为太医院女官,专司宫中贵人诊治。”
沈昭心头一震,慕雪的性子如果在宫里任职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,况且她志不在此!
沈昭急忙跪地:“陛下,慕雪年纪尚轻,恐怕难当此重任...”
“哦?”萧景珩眉梢微挑,
“你这位表妹身份可了不起,不仅是你的未婚妻,还是药王谷诡医德唯一传人,
朕可听说你娘的九转金针也传授与她!区区一个太医院女官,她担得起!”
帐内炭火"噼啪"作响,沈昭额角沁出细汗。她深知皇帝此举用意是对慕雪的恩赏,
但是药王谷一向不涉及朝廷之事,此事若是被舅舅知道,必定会生气的!
“臣斗胆...”沈昭斟酌着词句,
“慕雪性子跳脱,不如赐她一块行医令牌,许她自由出入太医院研习医术...”
萧景珩忽然轻笑一声,从案下取出一个紫檀木匣:“朕早备好了赏赐。”
他指尖轻挑,匣中露出一块羊脂白玉佩,上面精雕着药草纹样,在烛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。
“此玉可自由出入宫禁,太医院藏书任她翻阅。”萧景珩将玉佩递给沈昭。
沈昭瞳孔微缩,合着他早就想好了怎么赏赐,刚才纯逗自己好玩?
潇景珩怎么从昨日打完猎回来就变得不一样了,难道真如秦益所说,伤到脑子了?
“臣谢陛下隆恩!”沈昭。
"怎么?"萧景珩的声音忽然近在耳畔,惊得她险些失态。
不知何时,皇帝己从龙椅上起身,就站在她一步之遥的地方。
龙涎香的气息若有若无地萦绕在鼻尖,混合着炭火的热度,让她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。
他喜欢看沈昭这副隐忍克制的模样,明明心急如焚,却还要维持臣子的恭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