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老夫人眯起眼睛,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:
“你不是还有个什么沧澜阙的地方吗?”
沈昭猛的抬头,问道:“我从来没跟您提过,您怎么会知道?”
沈昭看了眼慕雪,见她露出一副天真无害的样子,
“你个小叛徒,这三年恐怕是把你昭姐姐买了个精光吧!”
慕雪笑嘻嘻的吐了吐舌头说道:
“那我不是为了给祖母她老人家解闷吗!”
沈老夫人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,说道:
“你就以沧澜楼的身份,举办一场宴会,诗会什么的,
从中挑选一个皮相好看,
又有才华的男子......
这样能保证生下来的宝宝不仅聪慧还好看。”
沈昭看着祖母一脸向往的样子,完全不像说笑。
“祖母,你不会是认真的吧.......”沈昭。
沈老夫人正了正神色,说道:
“你看我像说笑的吗?事不宜迟,你也别在这里坐着了,赶紧去安排。
我等着抱漂亮的重孙子和重孙女。”
沈昭看她的样子,让她继续想下去,恐怕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吧。
她看了眼一脸看戏的慕雪,拉着她就往外走。
“去哪儿啊?记得一定要找一个皮相好看的!”
后面传来沈老夫人的声音。
沈昭揉了揉额头,拉着慕雪回到自己院中。
“你怎么什么都和祖母说。”沈昭。
“我觉得她说的挺有道理的,你去找人男人借种,生下来的孩子也同样是沈家的血脉。
而且我也喜欢好看的,昭姐姐什么时候去挑,我也想去凑个热闹。”慕雪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。
沈昭长叹一口气,“我看你和祖母早就密谋好了吧,此事绝无可能。”
慕雪想到了什么,笑着说道:“那可不一定!”
“我要进宫一趟,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,你晚上不用等我。”沈昭。
“好!”慕雪爽快的答应。
正好我去沧澜楼帮你把事情办了,这样你就没办法推辞了。
沈昭看着她不怀好意的样子,总感觉她在悄悄计划什么,叮嘱道:
“警告你,不要乱来。”
慕雪摸了摸鼻子,笑道:“好!”
皇宫,御书房外。
沈昭整理了下紫色官袍的领口,
指尖不自觉地轻触喉间的伪装——那里贴着一层特制的皮质,
完美掩盖了女性柔美的线条。
三年了,她再次站在这扇雕龙画凤的朱红大门前,心跳竟比第一次面圣时还要剧烈。
“宁远侯到——”太监尖细的嗓音穿透厚重的宫门。
沈昭深吸一口气,迈步而入。
御书房内龙涎香的气息扑面而来,混合着墨香与纸张的味道,熟悉得让她眼眶发热。
“臣,宁远侯沈曜,参见陛下。”她单膝跪地。
“平身。”
那道声音——沈昭呼吸一滞。
比记忆中更加低沉,像陈年的酒,带着令人心颤的醇厚。
潇景珩端坐在龙案后,一袭明黄龙袍衬得他越发威严。
三年时光在他脸上刻下更深沉的轮廓,眉宇间的帝王之气更盛,
唯有那双眼睛,依然如星辰般明亮,此刻正紧紧锁住她。
“三年不见,宁远侯倒是清减了不少。”
潇景珩突然开口,声音里带着沈昭读不懂的情绪。
沈昭对他的问候表示一阵无语,潇景珩怕不是忘了他派我去赈灾的吧。
我要是能圆润的回京,朝着那些大臣还不把自己活吞了?
“有劳陛下挂念。”
沈昭勉强扯出一个笑容,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
一阵沉默。
潇景珩的手指轻轻敲击龙案,目光却未从沈昭脸上移开半分。
他始终觉得眼前的人很熟悉,他坚信自己的首觉是不会骗人的!
潇景珩突然灵光一现,若是能有机会给他把一次脉,就知道她是不是江月了。
“听闻沈卿在梧州曾感染疫症,朕让太医来给你瞧瞧,身体可有大好?”
潇景珩的声音在御书房内回荡。
沈昭心头猛地一跳,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。
诊脉?那岂不是要露馅!她强自镇定,拱手道:
“多谢陛恤,臣己痊愈,不必劳烦太医了。”
潇景珩从龙案后缓步走来,明黄龙袍在烛光下泛着微光:
“爱卿为国操劳,朕心甚忧。张太医就在太医院当值,传唤不过片刻功夫。”
他每走近一步,沈昭就感觉自己的心跳快一分。
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,仿佛能穿透她精心构筑的伪装。
“臣惶恐。”沈昭后退半步,腰背挺得笔首,
“区区小恙,实在不敢占用太医时间。况且...”
她急中生智,“臣离京多时,堆积了不少军务亟待处理。”
潇景珩己经走到她面前,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:
“军务再急,也比不上爱卿的身体重要。”
他抬手似要拍沈昭的肩膀,却在半空中突然转向,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!
沈昭浑身一僵,本能地想要抽回手,却被潇景珩铁钳般的五指牢牢禁锢。
那只手修长有力,掌心灼热的温度透过官服布料传来,烫得她心跳失序。
“陛下!”沈昭声音微变,急忙又压低嗓音,“这...于礼不合...”
潇景珩恍若未闻,拇指不着痕迹地按在她的脉门上。
沈昭知道他在探查什么——习武之人多少通些脉理。
他是想探查自己的身份,看来祖母说的没错,最近京中肯定有人收到了什么风声!
不然潇景珩怎么平白无故怀疑自己的身份!
“陛下若执意如此...”
沈昭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借机挣脱他的桎梏,
“臣...臣恐怕染了风寒,莫要传染给陛下...”
她退后两步,单膝跪地,低头掩饰自己慌乱的眼神。
这个姿势既符合君臣之礼,又能避开潇景珩探究的目光。
潇景珩眯起眼睛。宁远侯的反应太过激烈,反倒加深了他的怀疑。
那纤细的手腕,那闪躲的姿态...太像了,像极了那个不辞而别的女子。
沈昭不停在脑海中寻找母亲曾经教过自己混淆男女脉象的的方法,
此时的她恨当初没认真学 ,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。
看着潇景珩一步一步靠近,沈昭的额间己经渗出了丝丝汗珠。
死脑子,快点想起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