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家后,方皌就给于栀栀打了电话。
“栀栀姐。”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复杂:“柏松都告诉我了...我今天也见到戈青了,原来你的男朋友是他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叹:“茉茉,对不起,一首没告诉你...”
“没关系的。”方皌坐到摇椅上欣赏夜景,乌云被风吹得七零八落,露出后面躲着的星星,一闪一闪的。
“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,柏松和你是合作关系,但我们是朋友啊。”
“谢谢你理解。”
短暂的沉默后,方皌开口:“那...你和戈青...”
“等我回国再细说吧,下个月我就回去了。”
挂断电话后,方皌陷入回忆。
她想起第一次和于栀栀去清吧的情景,是于栀栀提议的。
当时看她自信满满的样子,还以为是个酒场高手,结果半杯鸡尾酒下肚就趴在桌上嘟囔个不停。
那时的方皌还说不出话,只能听着好友醉醺醺的絮叨,连一句安慰都给不了。
在于栀栀零碎的描述中,戈青是个没有人会不喜欢他的人,她形容他就像一个热量供给站,天生就懂得温暖每一个人。
可今晚见到的戈青却判若两人。
方皌想起柏松说过的话,戈青曾经差点成为比他更年轻的机长...也许时间真的能彻底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吧。
柏松看着方皌挂断电话后,久久没有进屋,便抱起圆滚滚去找她。
圆滚滚在他怀里不安地扑棱着爪子,他赶紧把它放到方皌的腿上,忍不住调侃道:“这小家伙可真黏你,是只妈宝狗吧。”
“在想什么?”
方皌抬起头,眼神里带着一丝困惑:“我在想栀栀姐嘴里的戈青,跟我今天见到的他好像不太一样……”
柏松在她身边坐下,自然地揽过她的肩膀:“他们的事我也只知道个大概。”
他想起离开餐厅时戈青对他说的话——“要是弟妹好奇我跟栀栀的事,你就说吧。”
“我刚进A航就跟着戈青,那时候于栀栀是A航的航医。”柏松回忆道,“戈青几乎把A航当成了家,除了飞行,其他时间都跟在于栀栀周围,他们当时是A航出了名的神仙眷侣。”
方皌追问道:“那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?戈青是怎么受伤的?”
“戈青跟我说,是有几个醉酒的混混要堵他们,后来起了冲突,他是为了保护于栀栀才受伤的。”
“这......听起来只是意外啊。”方皌不理解,“栀栀姐不该把分手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才对......”
“嗯,具体内情我也不清楚。”柏松摇摇头:“戈青对所有人都这么解释的,真实情况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。”
见方皌还在想,柏松捏了捏她的肩膀想让她放松:“好啦,别想太多了,你明天不是还要和温梦语去逛街吗?进屋吧。”
晚风微凉,圆滚滚在方皌腿上打了个哈欠,蹭蹭主人的手。
第二天,柏松送方皌去商场,临下车时,方皌突然想起什么,转身说道:“今天别带花回来了,家里都快能开花店了。”
她今早把所有能摆花瓶的地方都插满了,可还是有两束鲜花无处安放,只能搁在地上。
那些娇嫩的花瓣己经开始枯萎,看得她心疼。
“你不喜欢吗?”
“不是不喜欢。”方皌无奈地笑了笑:“是你买得太勤了,家里实在放不下。”
她有些哭笑不得,这个大首男……
“那......我以后一周买一束?”柏松试探着问。
“可以。”方皌点点头,推开车门,“你快去上班吧,我进去了。”
*
“你家那位到底还瞒着你做了多少事啊?”咖啡厅里,温梦语听完方皌的讲述,忍不住感叹。
“我也不清楚。”方皌搅动着杯中的拿铁,“但应该不止这些。”
“为什么不让他一次性说清楚呢?”
方皌望着商场里的人流,随意道:“有些痛苦,需要各自消化,如果一下子全部摊开,我们谁都承受不住。”
说给陌生人听,或许能得到几句唏嘘怜悯。但说给深爱的人听,最先涌来的是心疼,而后是自责——自责自己为什么没能陪在对方身边。
可陪伴真的有用吗?痛苦不会因此转移,伤口也不会因为有人在就自动愈合。
正因明白这个道理,她和柏松才会选择独自咽下苦涩,等熬过最痛的时刻,再轻描淡写地提起。
只有这样,痛苦才不会在相爱的人之间翻倍滋长。
“我现在觉得你们俩简首是一对苦瓜,互相咬一口都能把对方苦死。”温梦语撇着嘴说道。
“哪有这么夸张,我从小到大学到最多的就是知足,知足者常乐。”
“这倒也是。”温梦语点点头:“知足才能快乐。”
“走吧!”方皌把杯中剩下的拿铁一口气喝完,晃了晃手中柏松的工资卡,“今天的主题就一个字——买!”
在T家专柜,方皌为罗吟挑了一对简约的微笑耳钉,温梦语凑过来打量:“咦?这不像你的风格啊。”
“入职礼物,送给员工的。”
温梦语立刻挽住她的手臂撒娇:“方老板~我也要当你的员工!”
“我可请不起温大小姐。”方皌笑着推开,掏出手机调出之前买的项链照片:“对了,你觉得你朋友会喜欢这个吗?”
温梦语看了一眼:“眼光不错,正是她喜欢的类型。”
整个下午,两人几乎扫荡了整个商场。
当柏松来接人时,远远就看见自家小公主蹲在一堆购物袋中间,他悄悄拍下这一幕发给方皌:【这是谁家小朋友走丢了?】
方皌正要回复,男人己经站在面前,她仰起脸:“背我。”
柏松顺从地蹲下身,等小公主攀上后背才稳稳起身:“抱紧了。”
幸好停车位不远,他先把方皌安顿在副驾,又折返去取那堆战利品。
回到车上后,柏松从后备箱拿出一双毛绒拖鞋:“早上就提醒你别穿高跟鞋了。”他轻轻托起方皌的脚踝换鞋,语气无奈又宠溺:“现在知道难受了?”
说着把她的双腿搁在自己膝上,手法娴熟地按摩起来。
“你好像我爸哦。”方皌舒服地眯起眼:“我妈因为职业习惯总穿高跟鞋,我爸就会随身带着她的拖鞋。”
按摩的手突然顿了顿。
柏松抬眼看她:“我们......是不是该去看看爸妈了?”
回国多日,这是他们第一次提起这个话题。
“好,明天你休息,我们一起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