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的解剖台上,温燃的呼吸越来越急促。室内明明开着18℃的恒温空调,冷汗却不断从他额角滑落,在金属台面上积出一小片水渍。沈青迟修长的手指正灵活地转动着手术刀,刀锋在无影灯下折射出森冷的光芒。他的动作优雅得像在演奏乐器,却又精准得令人胆寒——他正在温燃的腹部上方比划着切口走向,看起来绝非玩笑。
“你不是有皮肤接触恐惧症吗?”温燃的嗓音发哑,喉结艰难地滚动着,试图打断这个危险游戏,“怎么会喜欢解剖?”
沈青迟的动作顿了一下,刀尖轻轻划过温燃的衣领,挑开第一颗纽扣。金属与布料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,在寂静的解剖室里格外刺耳。
“谁告诉你。”他的声音带着玩味的笑意,手指却冰冷得像具尸体,“我不喜欢碰人,就不能喜欢解剖?”
温燃死死盯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。他跟踪沈青迟整整三年,看过他在T台上光芒万丈的样子,也偷拍过他独自一人时疲惫的侧脸。他知道这个男人有洁癖,知道他会定期去孤儿院捐款却从不留名,甚至知道他养的那只萨摩耶叫棉花——那个在八卦新闻里被说成“主人虐待致死”的可怜狗狗。
可现在,解剖室里这个手持利刃的沈青迟,陌生得令人毛骨悚然。
“你到底怎么了?”温燃咬紧牙关,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,“最近突然发生这么多怪事......是因为那个青铜器?还是那本古籍?”他没敢说出自己在葬礼上偷拍时,镜头突然被诡异白雾笼罩的事。
手术刀“叮”的一声被扔进托盘,沈青迟突然俯身,双手撑在解剖台两侧,将温燃困在方寸之间。他们鼻尖几乎相触,温燃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男士香水混着若有若无的铁锈味。
“我到底怎么了?”沈青迟轻笑出声,温热的呼吸喷在温燃脸上,“说得好像你特别了解我一样。”他的声音骤然转冷,“你有什么资格问这些?还不懂现在的处境?”
温燃下意识别过脸,却被他一把掐住下巴。那只手像铁钳般收紧,疼得他眼泪首流。此刻他毫不怀疑,沈青迟真会杀了他。
“我、我只是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......”温燃的声音因疼痛而颤抖。
沈青迟的眼神陡然阴沉,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:“我再说一遍,别以为你很了解我。”
“我没有别的意思!”温燃挣扎着喊道,“你不愿意说就不说,我可以帮你洗白!那些负面新闻,那些谣言......”
“帮我洗白?”沈青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突然松开钳制,后退一步摊开双手,“你现在拿什么给我洗?”他弯腰从地上捡起温燃的相机,拇指在开关上一按,“我的胸肌特写?”屏幕亮起,是沈青迟在健身房汗湿的上半身。“腿部特写?”下一张是他穿着西装裤的修长双腿。“还是......”
他猛地将相机扔到一边,手术刀再次抵上温燃的腰侧。刀尖轻轻划过,在皮肤上留下一道细小的血痕。
“你是同性恋吧?”沈青迟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而玩味,像猫在玩弄装死的老鼠,“不然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?”他咄咄逼人的盯着温燃,心里想,十几年了还不肯放过他,“你到底想要什么?想要钱?想跟我睡?”意料之中地看着那片肌肤瞬间变红,“别害羞,想要就说出来,毕竟想跟我睡的也不是一个两个。如果是你......也不是不行。”
温燃的瞳孔骤然收缩,咬紧牙关:“那你还不如赶紧剖了我。”
沈青迟却突然收起所有表情,转身从器械台拿起一支预充式注射器,针尖在灯光下闪着寒光。
“还不说真话?”他慢条斯理地弹了弹针管,“看来得给你来点佐料。”
“等等!”温燃剧烈挣扎起来,束缚带深深勒进手腕,“这什么东西?别乱来!我还拍到你血管里流着金色的……”
针管“啪”地掉在地上。
“金色的什么?”沈青迟的表情瞬间凝固,“你能看到?”
温燃咽了口唾沫,心脏狂跳:“还有你身上有时会起白雾......啊!”
话音未落,沈青迟己经粗暴地扯开他的衬衫。纽扣崩飞的声音在寂静的解剖室里格外刺耳。温燃还来不及反应,腰带也被一把抽走。
“沈青迟!我不是同性恋!住手!”温燃的惊叫在空旷的室内回荡。
沈青迟充耳不闻,三两下解开束缚带,将人翻了个身按在解剖台上。温燃赤裸的后背完全暴露在灯光下,左侧肩胛骨上赫然印着一个青铜铃铛的暗纹。
“果然......”沈青迟的指尖轻轻抚上那个印记。在接触的瞬间,一股暖流突然从接触点蔓延开来,驱散了他体内常年不散的寒意。这种感觉太过美妙,让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。
“你发什么疯?”温燃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触碰弄得浑身僵硬。
沈青迟没有回答,而是整个人压了上来,将脸埋进温燃的颈窝。他的呼吸越来越重,身体温度急剧升高,像是高烧病人贪恋着唯一的解药。
温燃抓住机会猛地一肘向后,将人撞开。沈青迟踉跄着退后几步,撞翻了器械台。手术刀、镊子、剪刀哗啦啦散落一地。
趁着这个空档,温燃翻身下台就要逃跑——哪怕现在只能裸奔,也比留在这里强。可他的脚踝突然被抓住,整个人被狠狠掼在地上。后脑勺撞击地面的钝痛让他眼前发黑,等视野恢复清晰时,己经被沈青迟按在了墙上。
“沈青迟......我错了。”温燃的声音带着颤抖,“我保证再也不跟踪你了,放过我......”
沈青迟却将脸埋在他颈间深深吸气,手臂像铁箍般收紧。他的声音闷闷的,带着前所未有的脆弱:“别动......让我抱会儿。”顿了顿,又恢复威胁的语气,“敢动就杀了你。”
温燃僵在原地。沈青迟的体温高得吓人,心跳声震耳欲聋。更诡异的是,他居然在这个拥抱中感受到一种奇怪的安心感,仿佛他们本该如此亲密。
“恭喜你,”沈青迟突然开口,声音里带着古怪的笑意,“你也被‘它’选中了。”
“什么?”温燃一头雾水。
沈青迟终于松开钳制,却仍将他困在双臂之间。他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呈现出诡异的暗金色:“那个青铜铃铛印记,是进入'游戏'的通行证。”他指向温燃肩胛骨的印记,“而你能看见我身上的异常,说明你己经被同化了。”
温燃的大脑一片混乱。三年来跟踪调查的本能让他下意识追问:“什么游戏?同化是什么意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