卯时三刻,侯府祠堂的青铜门在晨雾中缓缓开启,苏晚晴身着正色翟衣,头戴七凤金钗,腰间的双生莲玉带钩在晨光中烨烨生辉。顾承煜穿着镇北军改良的玄色劲装,狼首令隐在袖中,唯有苏晚晴能看见他袖口露出的雄鹰刺青。
“姑娘,老夫人的棺椁己移至偏殿。”秋菊低声禀报,手中捧着染血的账本,“柳如烟被看押在听雪阁,顾承轩昨夜试图劫狱,被暗桩击退。”
苏晚晴点头,目光扫过祠堂内列祖列宗的牌位。前世她曾跪在这冰冷的青砖上,被柳如烟诬陷通奸,而今日,她要在这里完成迟来十年的清算。
“请老夫人、顾承轩、柳如烟到庭。”她的声音清晰冷冽,如出鞘的剑。
辰时正刻,老夫人的软轿被抬来,柳如烟披头散发,被两名镇北军暗桩押着,而顾承轩则阴沉着脸,身后跟着几个试图撑腰的三房老臣。
“苏晚晴,你闹够了没有?”顾承轩拍案而起,“不过是个庶女,也敢觊觎嫡女之位?”
“顾承轩,你可知罪?”苏晚晴展开血书,声音如冰,“私通柳如烟、毒杀二房夫人、篡改族谱,还有……”她指了指秋菊手中的账本,“私吞军粮,通敌卖国。”
顾承轩脸色骤变:“你胡说!这些都是柳如烟做的,与我何干?”
“哦?”苏晚晴冷笑,示意秋菊呈上赌坊当票,“这是你典卖城西军粮庄子的证据,当票上的火漆印可是你亲自盖的。还有这个——”她甩出一封密信,“你与西域叛军的往来信件,我己抄录多份,送往各藩王手中。”
柳如烟忽然挣脱押解,冲向苏晚晴:“你以为自己干净?你母亲才是下贱的通房丫鬟——”
“住口!”顾承煜的骰子擦着她耳畔飞过,钉入廊柱,“柳如烟,你以为换了身衣服就能掩盖庶女身份?”他顿了顿,看向老夫人,“老夫人,您若再护着她,便是与镇北军为敌。”
老夫人望着狼首令,忽然剧烈咳嗽,从袖中掏出个锦盒:“罢了……晴儿,这是你母亲的遗物。”
锦盒内是枚双生莲纹的玉佩,与苏晚晴的平安扣严丝合缝。苏晚晴握紧玉佩,双生莲印记与玉佩产生共鸣,竟在祠堂地面投射出母亲的虚影,虚影中母亲抱着襁褓中的她,与柳氏怀中的婴儿形成鲜明对比。
“这是……影像蛊。”柳如烟惊呼,“你竟然用禁术!”
“这是前太子亲赐的双生莲信物。”顾承煜上前半步,狼首令终于亮出,“老夫人,您该不会以为,镇北军的暗桩真的查不到当年真相?”
老夫人瘫坐在地,终于泪如雨下:“当年柳氏说月如生下的是怪胎,我……我怕侯府蒙羞,才让王氏掉包。后来月如察觉不对,柳氏便给她下了蛊毒……”
“所以母亲临死前抓破账本,想告诉世人真相。”苏晚晴的声音哽咽,“而你们,却用她的血养蛊,用她的命换柳如烟的荣华!”
顾承轩忽然抽出长剑,指向苏晚晴:“就算你是嫡女又如何?现在侯府还是我说了算——”
他的话戛然而止,因为镇北军的战旗己从祠堂西面八方展开,雄鹰纹与双生莲纹交相辉映。顾承煜的暗桩们手持兵器,将祠堂围得水泄不通。
“顾承轩,你以为镇北军是摆设?”顾承煜冷笑,“从你私吞军粮那日起,就注定了今日的结局。”
苏晚晴趁机跃上供桌,展开前太子的遗诏残片:“列祖列宗在上,今有柳氏母女毒杀主母、篡改嫡庶,顾承轩通敌卖国,证据确凿。请列祖显灵,主持公道!”
话音刚落,祠堂屋顶忽然透下一束强光,照在苏晚晴的双生莲印记上,竟在空中映出前太子的虚影。虚影中,前太子将狼首令递给顾承煜,又将双生莲玉佩挂在苏晚晴颈间,全场哗然。
“这是……前太子显灵!”三房老臣跪地叩首。
顾承轩脸色惨白,忽然跪地求饶:“祖母救我!我是您的亲孙子啊!”
老夫人望着他,眼中满是失望:“你父亲若泉下有知,定不会容你这般胡作非为。晴儿,你说该如何处置,便如何处置吧。”
苏晚晴望向顾承煜,后者微微点头。她转头宣布:“顾承轩通敌卖国,革除世子之位,流放边疆;柳如烟毒杀主母、篡改嫡庶,贬为庶人,终身囚禁听雪阁;柳氏母女的族人,一律严查。”
话音未落,祠堂外忽然传来马蹄声,一名镇北军暗桩闯入,呈上封加急密信:“世子,京城外围发现西域叛军动向!”
顾承煜接过密信,与苏晚晴对视:“看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。”他顿了顿,对苏晚晴道,“晚晴,侯府就交给你了,我去去就回。”
苏晚晴点头,握紧他的手:“小心。”她顿了顿,轻声道,“我等你回来。”
顾承煜凝视她片刻,忽然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:“等我平定叛军,便带你去镇北,看双生莲盛开。”
苏晚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,忽然明白,这场嫡庶之争不过是开始,真正的挑战,是与镇北军一起,清君侧,安天下。她摸出双生莲玉佩,与狼首令相触,发出清脆的共鸣——那是前太子的期许,也是她与顾承煜的约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