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礼的书信从江南传来,大概内容就是这次山匪事件不好处理,今年不能回来过年,商会这边的事让杜氏帮忙处理。
云家作为商会里的一员,每年临近过年,都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。
杜氏这么一休息,整整休息半个月,由于云礼去了江南,家里的大事小情都是金管家在管理。
云舒月猜测如果云礼不回来,那么商会事宜,便会有金管家管理,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落到杜氏头上。
于是半个月没见的大伯母杜氏又出现了。
云舒月这些日子每天都去给杜氏请安。
云礼不在府上,且杜氏受罚,自己感觉在小辈,尤其在云舒月面前如此不堪,丢了长辈的脸。
每次请安,杜氏都命云舒月回去。
这反倒让云舒月乐的清闲。
这日,杜氏云舒说叫到书房。
面色红润。
气质如常。
杜氏三十余岁,她平素极善保养,近日稍作休憩,脸上更添几分从容之态,愈发显得温婉动人。
杜氏声音柔和道:“舒月啊,这些日子大伯母想了又想,确实是你姐姐舒夏的错。”
“让你受委屈了,大伯母就代替舒夏给你道歉,你就原谅舒夏这一次,可好?”
说着都是眼里流出几滴伤心的眼泪。
杜氏今日怎么了?
虽然她这么多年背后从来没有给过云舒月好脸色,但也从来没有这么低三下西过。
不妙!
一个长辈向晚辈道歉,里里外外都透露着不可思议。
似乎是酝酿着更大的阴谋。
重生后的云舒月,非常不喜欢这种事情不被掌控的感觉。
仿佛马上就要掉入深渊。
虽然自己本来就在深渊,但还会掉入更深的深渊吗?
答案是肯定!
云舒月这么想着,没有做声。
看云舒说没有回应,杜氏想难道是自己还不够诚恳吗?
她一个长辈都给你道歉了,你一个小辈还如此端着架子。
不识抬举!!
恨得牙根都痒!
面色略显不悦,但稍纵即逝。
杜氏继续清了清嗓子,说道:
“不过话说回来,舒夏在江的日子也不好过,才犯下如此糊涂的事情。”
“好在你现在没有任何损失,大伯母就放心了”
“你大伯父来信,江南的事情有些棘手今年不能回来过年。今年府上就剩我们两人,怪冷清的。”
说完还“哎”了一声。。。
装可怜?
云舒月不是男子,这套楚楚可怜的戏码,在她这里不好使。
不过。
既然杜氏递了台阶,她和母亲还要在云府讨生活,也不好再揪着此事不放。
“大伯母,都是自己人,舒夏姐姐又是自家姐妹,我自然不会计较。”
“况且今年姐姐刚出阁,心里不免有些紧张。”
“到了夫家,婆母又要给她立规矩,她手足无措,我是能理解的。”
如果她还计较,等云礼回来,她一个枕边风一吹。
云礼又拿出世家女子那一套说教。
自己又要受些皮肉之苦。
听到云舒月这么一说,杜氏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。
云舒月所说之事确实不假。
没有哪个新嫁娘,刚到婆家不被婆母立规矩的。
想当初她刚来云府之时,也曾受婆母刁难。
好在在成婚的第三年,婆母去世,“多年的媳妇熬成婆。”
她就是云府的当家主母,唯云礼之下。
不过。
这都不是她今日如此的原因。
云礼的书信中特地提到云舒月,如果杜氏还为难云舒月,他就让西南利州杜氏的滚回利州。
西南利州杜氏,是杜氏的娘家,富甲一方。
这些年一首想到上京开展生意,奈何上京的水太深,多年未曾起过水花。
如果云礼暗中为难。
滚回利州只是第一步,第二步就是会逐步削弱杜氏。
她知道云礼肯定能做的出来。
到时娘人家必然会抛弃她,如今还能凭借着杜氏的势力,在云礼面前平衡一二,如果这层保障没有,她便真的无任何依靠。
“你知道的我们云府能在上京城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,商会的功劳功不可没。”
“对了,今年商会轮到我们主持,你大伯父让我来主持今年的商会事宜。虽然我们是世家商户,但并不会像其他真正的大户人家,大门不出。”
“你也是云府的一份子,到时就跟着我去商会见见世面。”
说到这里云舒月总算明白杜氏要做什么了。
她想了想道:“这是大伯父的意思还是大伯母的意思?”
“自然是你大伯父和我一起的意思。”
“你大伯说这次你跟着受了委屈,过年的时候让我好好宽慰你。”
“多谢大伯母,我自然听大伯母的安排。”
杜氏满意的点了点头。
想起女儿云舒夏,杜氏心里就心疼不己。
这段时间她都没有回来,递给杜氏的消息也只是说自己无碍,请府上放心。
可是毕竟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一块肉,怎么能真的放心呢?
“舒夏请你帮忙绣的百寿图怎么样了?”
“回大伯母的话,绣样己经绘制出来,接下来就要赶制。”
云舒月停下来,略显疑惑。
杜氏心里一紧,难道会出什么事?
舒夏可就凭这幅百寿图在婆母面前讨些欢喜呢!
“舒月,有什么问题吗?”
“我正要和大伯母禀告此事呢,百寿图是百种字体字体组合而成的绣样,我想着给侍郎夫人的寿品,必须要端庄大气,马虎不得。”
“对对对。”
“您知道的,我的绣工,针脚的变换,还是六年前母亲教的,当时看着还是最时兴的,放在如今的上京,怕也是最普通的。”
“我怕到时不得侍郎夫人喜欢,误了姐姐的大事。”
确实如此。
云舒月这么多年来,云礼从未请夫子教授她学问。
她所认得的字,所学的女红,仍是六年前秦氏所授。
杜氏想后道:“你的绣技于今的上京来说,确实只能算的普通。”
“这样吧,年前你每日随我出去,到绣楼去学绣技。”
“是,大伯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