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谦喉间似有哽咽凝住。
眼角微红,微红晕开时,眼角有泪意将坠未坠。
云舒月望着他微微颤动的睫毛,忽而伸手牵住他抬起的腕骨。
自己的手轻轻覆盖住他微凉的手。
另外一只手轻轻抬起,在他眼角虚虚一拭,擦去他眼角的泪水。
云谦脸上晕开一点自己都不知道的潮红。。
她哽咽道,眼角再次涌出泪水:
“舒月不委屈。”
“舒月真的不委屈!”
“如果这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,舒月愿意。”
“舒月希望哥哥好,云府好。”
云舒月的泪水不停地落下来:
“只是,有一事,妹妹想请哥哥帮忙。”
云谦心疼:“何事?”
云舒月:“舒月自六岁丧父,母亲痴傻。”
“如今要出阁,大伯父不在,哥哥就是我的依靠。”
“但后宅女子,总是依靠娘家也不行。我希望,哥哥给我多准备些嫁妆!”
云谦:“那是自然,那是自然。”
“父亲虽与二伯没有分家,但云家产业始终有二伯的分数,我将这些全部给妹妹。”
云舒夏气愤。
她出嫁就只有八十八抬嫁妆。
这个小贱蹄子竟然要带走云家一半的家业。
她不同意!
云舒夏:“大哥,这事不行!”
云谦鄙视的望着云舒夏:“好。”
“舒夏你不同意,那你来了结此事?”
云舒夏被怼的无话,委屈的看向杜氏:“母亲!”
“云家的家业怎么能一半都给云舒月呢?”
“这不公平!”
杜氏:“谦儿,这……是不是太多了?”
云谦:“母亲。”
“本就是我们大房理亏。”
“舒月本可以嫁给别人当正妻,如今委曲求全,做了妾室。”
“如果我们在嫁妆上再不多弥补些,外人怎么看我们云府?”
“如何在与云府做生意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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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氏不在乎云舒月是受委屈,她在乎的是云家的生意,她的富贵。
云谦了解她。
这话一出,杜氏便不再继续阻隔。
杜氏给云舒夏使眼色,示意她不要再继续和云谦争辩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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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舒月:“大哥,姐姐,大伯母,我们都是一家人。”
“如今看你们为了我争辩,心里实在过意不去。”
“如果舒夏姐姐实在舍不得,那我就不嫁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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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嫁?
那怎么行!
如今只是损失了一半家业,我能忍受。
云府生意如果一落千丈,从此没有了荣华。
这是我万万不能接受的!
杜氏想后,瞥了一眼云舒夏:
“舒夏,你一个出阁的女子,娘家的事情自有哥哥和母亲做主。”
这是当面驳了云舒夏的意见。
云舒夏用力握紧手帕,虽然不愿,但她在云府无定夺事情的权利,只能姗姗闭嘴。
杜氏就继续道:“舒夏~!”
“谦儿所说的也在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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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谦: “二伯母的当初的嫁妆府内都有记载,加上这些,哥哥在给你添些。”
“你放心,哥哥定然也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!”
云舒月这才放开云谦的手,任由他给自己眼角的泪水。
“别哭了,哥哥看了会心疼。”
她眼底水光氤氲,碎钻般的泪意凝在睫羽尖端,唇角却偏偏向上扬起。
梨涡里盛着半分释然半分酸楚。
“哥哥,没事的,我哭一会就好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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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舒夏看着兄妹二人互相擦拭眼泪的场景。
心里鄙夷!!
暗骂:果然是小贱蹄子。
进府之后,一定要日日让她站规矩!
蹉跎死她!!
晦气!
不想在这看你侬我侬的场面。
云舒夏不耐烦的开口道:“既然如此,剩下的事情,大哥安排就好。”
“母亲,我就先回去了!”
杜氏:“回去吧。”
“舒月,你也回去吧!”
云舒月给杜氏行礼后,离开。
屋内只剩两母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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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氏假意问道:“你父亲不在府中,我们如此决策,他回来你要如何交代呢?”
云谦道:“母亲不必劳心,我稍后会书信父亲一封。”
“讲明其中的利害关系。”
“父亲是生意人,自然能理解我们的苦衷。”
杜氏:“如此,那就好。”
“如今,江府不收舒月,你可有办法?”
云谦道:“母亲放心,此事我处理,江府定然会派人,风风光光的将舒月妹妹迎走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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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年来云谦都未曾违逆过云礼,定然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,并且深通经商之道。
所以云礼离开上京之时,将上京的铺子全权交给云谦来管理。
此时,云谦能如此坚定此事能成。
是因为江府在上京有笔布料生意,正好需要借助云府的货运往外运输。
他可以以此来要挟江竹,让云舒月进入江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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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氏:“那我就放心了。”
“母亲如果无事,我这就下去安排。”
杜氏摆了摆手:“去吧!”
秀儿上前给杜氏,将己经凉了的茶壶重新换掉,给重新给杜氏沏一杯茶:
“夫人,把大半的家业给二小姐做嫁妆,是不是不值得?”
“大小姐出嫁都没有这么多,如此,大小姐在心里会不会记恨您?”
杜氏“哎”了一声。
“确实有些可惜。”
“不过,她一个常年只知道在绣楼绣花的女子,哪里懂什么经营!”
“外面的铺子日后在从她手里夺回来就是。”
“况且,舒夏是正妻,她不过是一个妾室。”
“横竖都要压她一头。只要将姑爷的心牢牢攥在手里,那些随嫁进江府的物件,迟早不都尽归她所有。”
“谦儿那孩子素来刚正,认定是我们亏欠了舒月。既己作此决断,这愧疚的种子若不连根拔了,只怕来日要成她拿捏谦儿的把柄。”
秀儿恍然大悟:“原来如此,夫人真是英明!”
“对了,江南那边可有消息?”
“只知大雪一首在下,大爷被封在山中,其他的没有任何消息。”
“希望今年的雪多下些时日,最好下个三五个月!”
秀儿早知杜氏心肠狠毒,却不想竟歹毒至此!
日日希望雪一首下。
山里的冻殍,村落里的哀嚎,于她不过耳旁风过。
鹅毛般的雪片在她眼里不是灾祸,倒是助她困死云礼的天赐良机。
“我写封信,给外城的父亲,请求父亲帮忙谦儿,你叫人给我送出去!”
很快。
杜氏将书信写好,递给秀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