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雨裹着铅尘,淅淅沥沥地敲打在辉煌集团的防弹玻璃幕墙上。张晓丽蜷缩在兆辉煌的私人书房里,望着书桌上摆放的铅制相框——照片里,两人在订婚宴上微笑的面容被铅粉浸染得模糊不清,宛如他们之间扭曲的情感。书架深处,父亲张天白的日记本与兆辉煌母亲的遗物并排放置,两本承载着仇恨的日记,此刻却在铅制书架的阴影下显得格外讽刺。
"张小姐,兆总请您去地下实验室。"保镖的声音从门外传来,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。张晓丽起身时,婚纱裙摆上干涸的血迹摩擦着小腿,提醒着她昨夜的惊心动魄。她抚摸着藏在内衬里的U盘,里面不仅有辉煌集团的犯罪证据,还有兆辉煌亲口讲述童年遭遇的录音——那是她在酒窖中冒死录下的。
地下实验室的门缓缓打开,刺鼻的铅酸气味扑面而来。兆辉煌背对着她站在实验台前,手中摆弄着装有绿色液体的铅制试管,那是他最新研发的"强化版铅毒",能在72小时内彻底摧毁人体神经系统。"小丽,你看这颜色,"他头也不回地说,"像不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,你眼中的仇恨?"
张晓丽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她想起三个月前,自己以商业谈判为名接近兆辉煌,在他办公室的铅制屏风后,偷听到他与娄成就策划铅毒走私的对话。那时的她满腔复仇怒火,却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,逐渐被这个满身伤痕的男人所吸引。"你找我来,就是为了炫耀你的毒药?"她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。
兆辉煌突然转身,铁梅拐杖重重砸在地面:"我要你亲眼看看,背叛我的人会有什么下场!"他按下按钮,监控屏幕亮起,画面中,郑毅然的母亲被绑在铅制手术台上,医生正准备注射可疑药剂。张晓丽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,她冲向屏幕,却被兆辉煌一把拽住手腕:"想救她?很简单,把你藏的证据交出来。"
记忆如潮水般涌来。三天前,郑毅然在护城河桥下焦急地说:"晓丽,这太危险了!兆辉煌己经怀疑你,跟我走吧!"而她却固执地摇头:"不拿到确凿证据,我父亲的仇怎么报?"此刻,看着屏幕里郑母苍白的脸,她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恐惧——她不仅赌上了自己的命,还牵连了无辜的人。
"你疯了!"张晓丽挣扎着喊道,"你到底要伤害多少人?"兆辉煌的眼神突然变得疯狂,他举起试管,绿色液体在铅制容器中翻涌:"所有人!所有和董贤达有关的人,都该陪葬!包括你父亲,如果不是他当年阻挠我的计划......"
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,击碎了张晓丽最后的幻想。她想起父亲生前常说的"正义也许会迟到,但绝不会缺席",又想起订婚宴上宾客因铅毒痛苦倒地的惨状。泪水模糊了视线,她突然冷笑:"所以你就用铅毒毁掉整个深厦?你和董贤达又有什么区别?"
实验室的气氛瞬间凝固。兆辉煌的铁梅抵住她的咽喉,金属的凉意渗入皮肤:"区别?我要让所有人记住,深厦是被铅毒改写的城市!而你,"他的声音突然温柔下来,"是我最完美的作品。"说着,他扯开她的衣领,露出锁骨处因佩戴铅饰溃烂的伤口,"这些伤痕,会让你永远属于我。"
就在这时,警报声骤然响起。铁子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:"兆哥!郑毅然带人强攻地下车库!"兆辉煌的脸色骤变,他拽着张晓丽退向密室,却在经过通风口时,被张晓丽突然挣脱。她抓起实验台上的铅制试管,将绿色液体泼向兆辉煌。
"你!"兆辉煌怒吼着挥舞铁梅,却因视线模糊而扑空。张晓丽趁机冲向通风口,身后传来铁梅砸在铅墙上的巨响。狭窄的通道里,她能清晰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,以及身后逐渐逼近的脚步声。当她终于爬出通风口,却迎面撞上郑毅然焦急的脸。
"快走!"郑毅然拉起她就跑,子弹擦着墙壁飞过,在铅制表面留下焦黑的痕迹。逃至安全地带后,张晓丽颤抖着拿出U盘:"这是证据,但郑阿姨......"她的话被郑毅然打断:"我己经安排人营救,你先离开深厦!"
然而,张晓丽却摇头拒绝。她望着远处冒着铅灰色浓烟的辉煌集团大楼,想起兆辉煌在酒窖里流泪的模样,突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:"我要回去。"郑毅然震惊地看着她:"你疯了?他会杀了你的!"
"不,他不会。"张晓丽的眼神异常坚定,"我要让他知道,复仇不是唯一的出路。"她将U盘塞进郑毅然手中,转身朝大楼走去,秋雨打湿了她的裙摆,也模糊了她脸上的泪痕。在深渊的边缘,她选择了一条最危险的路——不仅为了父亲的仇,更为了那个在铅毒中迷失的灵魂。
当她重新踏入实验室,兆辉煌正疯狂地销毁文件。看到她的瞬间,他手中的铁梅掉落在地:"你为什么回来?"张晓丽走近他,从口袋里掏出母亲的照片:"因为我不想让你,像我一样,被仇恨吞噬。"
兆辉煌的泪水夺眶而出,他颤抖着接过照片,铅毒侵蚀的双手在照片上留下青灰色的指印。就在这时,特警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。张晓丽握住他的手:"自首吧,这是唯一的救赎。"
深厦市的雨仍在下着,冲刷着这座被铅毒笼罩的城市。当兆辉煌被押上警车时,张晓丽站在雨中,看着他后颈的铁锚刺青逐渐消失在雨幕中。她知道,这场被铅毒扭曲的爱恨情仇,终于迎来了最后的抉择时刻,而深厦市的未来,也将在这场阵痛中,迎来新生的曙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