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峰家的破屋里,一盏昏黄的煤油灯,在桌上跳动着,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吃过晚饭,许峰去检查了一下临时堵上的门板。
林雪则手脚麻利地收拾了碗筷。
屋里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板床,窄得两个人躺上去,几乎要贴在一起。
白天面对全村人的时候,他们是默契的战友。
但当夜深人静,只剩下彼此时,一种微妙的、令人心跳加速的暧昧,便开始在空气中悄然发酵。
林雪先上了床,靠在最里侧,背对着外面,拉过那床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薄被,盖住了自己。
许峰能看到她露在外面的耳朵,在昏黄的灯光下,红得像要滴出血来。
许峰吹熄了煤油灯,屋子里瞬间陷入了黑暗。
他摸索着躺到床上,一股淡淡的皂角香混合着女人的体香,立刻钻进了他的鼻腔。
身边的娇躯微微有些僵硬。
许峰能感觉到她的紧张,她的呼吸,都变得有些急促。
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征战沙场,面对枪林弹雨他可以面不改色,可此刻,身边这个温软的女人,却让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开始燥热起来。
两人就这么静静地躺着,谁都没有动,只有彼此的心跳声,在黑暗中擂鼓一般,越来越清晰。
就在许峰以为今晚就会这样过去时,身边的林雪忽然动了。
她转过身,在黑暗中,准确地找到了他的位置,然后,一具温软滚烫的身体,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贴了上来。
许峰的身体猛地一僵。
黑暗中,他看不清她的表情,却能感觉到她那双柔软的手臂,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。
她的脸埋在他的胸口,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和一种豁出去般的决绝。
“夫君……”她轻声唤着,每一个字都像是羽毛,挠在他的心上:“难道……非要我来主动吗?”
轰!
许峰的脑子里,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。
所有的克制,所有的顾虑,在这一刻,被她这句话,这一个拥抱,击得粉碎。
他不再是那个背负着秘密和任务的战士,他只是一个男人。
一个对眼前这个将身心都托付给自己的女人,充满了欲望和怜惜的男人。
他再也忍不住了。
他猛地一个翻身,将她压在了身下。
那双在战场上杀人无数的手,此刻却带着一丝生疏的颤抖,捧住了她的脸。
“你可想好了?”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。
回答他的,是林雪更加用力的拥抱。
再也没有任何言语。
许峰低头,准确地找到了那两片温润的唇瓣,狠狠地吻了上去。
林雪生涩地回应着他,那是一种全然的信任和交付。
她的手紧紧地抓着他背后的衣服,仿佛要将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。
许峰的吻,从一开始的霸道,逐渐变得温柔而缠绵。
他能感觉到身下女人的身体,从僵硬变得柔软,像一汪春水,渐渐融化。
屋子里的温度,在节节攀升。
衣衫被褪去,肌肤相亲的触感,让两人都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。
就在许峰的手,即将探索那片最神秘的幽谷,就在他准备策马扬鞭,奔赴那期待己久的战场时——
“砰!砰!砰!”
“开门!许峰!你给我滚出来!”
一阵粗暴而急促的砸门声,伴随着一声怒喝,猛地从院门外传来。那声音,是村长孙德发!
紧接着,是王二虎那公鸭嗓子般的哭嚎:“村长啊!就是他!他要是不开门,就是心里有鬼啊!”
嘈杂的人声,火把的光亮,透过门板的缝隙,照亮了黑暗的屋子。
这突如其来的变故,像一瓢冰水,从头顶浇下,瞬间浇灭了满室的旖旎春光。
许峰的动作停住了。
他身上的肌肉,一瞬间绷得像一块铁。一股被硬生生打断的怒火,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!
他奶奶的!
早不来,晚不来,偏偏挑这个时候来!
许峰这辈子都没这么火大过!
他感觉自己像一头即将饱餐一顿,却被人从嘴边抢走猎物的饿狼,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择人而噬的暴戾气息。
身下的林雪也被吓了一跳,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被子,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和羞愤。
许峰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那股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杀意。
他从林雪身上下来,迅速地披上衣服。
“别怕,在屋里待着。”他的声音很低,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。
他拍了拍林雪的肩膀,示意她安心,然后转身,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口走去。
“砰!”
许峰一脚踹开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屋门,带着一身的寒气和欲求不满的怒火,冲进了院子。
他一把拉开院门,门口的景象让他眼神瞬间变得冰冷。
只见院门外,黑压压地站着几十号人。
为首的,正是背着手,一脸正气凛然的村长孙德发。
他身后,是哭天抢地,脸上还带着几分得意的王二虎和他那几个残兵败将。
再往后,是几十个举着火把的村民,一个个脸上都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。
孙德发也没想到许峰会这么快就出来,而且是这副煞神般的模样。
他被许峰身上那股子实质般的杀气骇得下意识退了一步,但随即又觉得在村民面前丢了面子,梗着脖子喝道:“许峰!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!还有没有我这个村长!”
许峰根本没理他。
他的目光,像刀子一样,越过孙德发,死死地钉在了王二虎的脸上。
王二虎被他看得浑身一哆嗦,下意识地就想往孙德发身后躲。
“王二虎。”
许峰开口了,声音不大,却像三九天的寒风,刮得在场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