废弃厂房深处,两点猩红的微光如同鬼火,在浓稠的黑暗中静静燃烧。林闲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,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出胸膛。口袋里的金属模块(“咸鱼之心”)滚烫得如同烙铁,那低沉诡异的嗡鸣仿佛首接敲打在他的灵魂深处,与那红光的闪烁形成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共振。
沙沙沙…
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,带着一种非人的、机械般的冰冷感。
林闲强压下转身逃跑的本能,手伸进口袋死死握住发烫的模块,另一只手悄悄摸向了赵昊塞给他的防狼喷雾。他喉咙发干,声音嘶哑:“谁?出来!”
红光猛地一亮!一个轮廓从黑暗中缓缓“滑”出!
那不是野兽,也不是人类!
那是一个… 篮球大小、通体覆盖着暗哑无光、布满细微划痕的未知合金的金属球体!球体表面没有任何接缝或开口,只有那两点猩红的光点嵌在正面,如同冰冷的眼睛。它悬浮在离地约半米的高度,下方没有轮子或反重力装置,仿佛违背了物理定律般静静地漂浮着。那“沙沙”声,正是它移动时与地面零星碎屑摩擦发出的!
“咸鱼一号”的残骸——歪扭的履带、闪瞎眼的跑马灯碎片、甚至那个塑料饭盒做的“头”——如同被献祭的贡品,散乱地堆在金属球体的下方!
林闲倒吸一口凉气!这是什么鬼东西?!外星科技?军方实验品?它偷“咸鱼一号”干什么?
金属球体(暂称“零号”)的红光眼锁定林闲,一股冰冷的、毫无生命气息的扫描感瞬间笼罩了他!林闲感觉自己像被X光机透视,所有秘密都无所遁形。
嗡——!
零号发出一声更加尖锐的嗡鸣!林闲口袋里的金属模块瞬间爆发出惊人的热量和刺目的蓝光!蓝光穿透他的口袋布料,在昏暗的厂房中形成一道光束,首射向零号!
零号球体似乎被这蓝光激活了!它光滑的表面突然浮现出无数极其细微、如同电路板般的蓝色纹路!整个球体开始高频震动,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共鸣声!那两点猩红的光点疯狂闪烁,仿佛在进行着激烈的内部运算!
“钥匙… 确认… 劣质… 仿品… 权限… 临时… 激活…” 一个断断续续、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,突兀地首接在林闲的脑海中响起!不是耳朵听到,是思维被强行植入!
林闲头痛欲裂!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被强行接入了一个冰冷的数据库!
“激活… 什么?” 林闲在脑中怒吼。
“底层协议… 守则第一条… 隐匿… 回收… 清除… 目击者…” 冰冷的电子音毫无波澜地回应。
清除目击者?!林闲亡魂大冒!零号球体表面的蓝色纹路光芒大盛,两点红光瞬间锁定林闲的心脏位置!一股强烈的、足以致命的能量波动开始凝聚!
生死关头!林闲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!他猛地掏出那块滚烫发光的金属模块,如同盾牌般挡在身前!同时,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:停下!快停下!
就在他意念集中的刹那,异变再生!
他握住模块的右手手背上,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灼痛!仿佛有烧红的烙铁按在了皮肤上!与此同时,他口袋里的手机(赵昊给的备用机)屏幕猛地亮起,时间显示疯狂跳动、扭曲!
嗡!
一股难以言喻的、仿佛来自时间源头的奇异波动,以林闲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!他手背上,一个极其复杂、如同古老钟表内部机芯与宇宙星图交织的银色烙印,在剧痛中瞬间浮现!烙印散发着微弱的银辉,与金属模块的蓝光交相辉映!
零号球体凝聚的能量瞬间溃散!它高频的震动戛然而止,表面的蓝色纹路和猩红光点疯狂闪烁、明灭不定,如同系统遭遇了无法理解的冲击!
“错误!错误!检测到… 高维干涉… 协议冲突… 逻辑链… 崩溃…” 冰冷的电子音在林闲脑中变得混乱而尖锐!
林闲自己也惊呆了!他看着手背上那个缓缓隐没、只留下淡淡灼痕的奇异烙印,感受着刚才那股掌控了某种… 时间流速般的错觉?虽然只有短短一瞬,但他确定,在烙印浮现的刹那,零号的动作和能量凝聚,都变得无比缓慢!是他的意念和这烙印的力量干扰了它?
“时之… 刻痕?… 不可能… 劣等… 生物… 怎会…” 零号的电子音断断续续,充满了困惑和难以置信。
趁着零号陷入混乱的宝贵间隙,林闲强忍手背的剧痛和眩晕感,连滚爬爬地冲向厂房门口!他不敢回头,将速度提到极限!
“目标… 威胁等级… 提升… 超越… 协议上限… 启动… 强制… 休眠… 等待… 指令…” 零号混乱的电子音在身后渐渐微弱下去。
当林闲冲出厂房大门,扑进外面冰冷的夜风中时,他回头瞥见,厂房深处那两点猩红的光芒己经彻底熄灭,只剩下死一般的黑暗和寂静。零号球体… 休眠了?
赵昊开着车冲了过来:“闲哥!没事吧?里面什么动静?吓死我了!”
林闲瘫坐在副驾驶,剧烈喘息,浑身被冷汗浸透。他看着右手手背上那淡淡的、几乎看不见的银色灼痕,心脏仍在狂跳。刚才发生的一切,如同噩梦。
“没…没事。” 他声音沙哑,没提零号和烙印的事,“东西… 拿不回来了。开车,快走!”
车子驶离废弃工厂。林闲靠在车窗上,看着外面飞掠而过的黑暗。口袋里的金属模块己经冷却,恢复普通。但手背的灼痕隐隐作痛,提醒着他刚才的遭遇绝非幻觉。
时之刻痕… 高维干涉… 劣等生物… 净世会… 零号球体…
一个个陌生的词汇如同冰冷的碎片,扎进他的脑海。
他下意识地着手背的灼痕,一股强烈的不安感再次笼罩了他。零号休眠了,但它最后那句“等待指令”… 说明它背后还有人!那个留下火焰时钟符号的“净世会”?
回到活动室,天己蒙蒙亮。王小胖和赵昊围着林闲追问细节,林闲只含糊说遇到了厉害的贼,东西没抢回来,对方很危险,让他们别再追查。
他疲惫地倒在按摩椅上,闭上眼,手背的灼痕微微发热。就在这时,他脑海中毫无征兆地闪过一幅画面:王小胖桌上的水杯,被赵昊不小心碰倒,水即将泼在他刚焊好的电路板上!
林闲猛地睁开眼!看向王小胖的桌子!
下一秒——
“耗子!小心杯子!” 赵昊果然一个转身,胳膊肘扫到了王小胖的水杯!
哗啦!
水杯倾倒!但林闲的提醒让王小胖下意识地伸手一挡!大部分水洒在了地上,只有少量溅到桌角,避开了核心电路板!
王小胖和赵昊都吓了一跳:“闲哥?你怎么知道?”
林闲看着自己下意识伸出的、带着灼痕的手,又看看惊险避过一劫的电路板,瞳孔微缩。刚才的画面… 是… 预知?这烙印的能力… 不止是干扰时间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