浓烟裹着热浪扑面而来,苏瑶被赵轩拽着跌跌撞撞地往前跑。沈氏公馆的火势冲天,将夜空染成诡异的橙红色。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警笛声,却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枪声。
“他们来了!”赵轩猛地将苏瑶推进巷子里,子弹擦着墙壁飞溅出火星。他掏出怀中的手枪,冷峻的侧脸在火光中忽明忽暗,“待在这儿别动!”
苏瑶看着赵轩的身影消失在烟雾中,手心还紧攥着母亲的绝笔信。信纸边缘己经被冷汗浸湿,那些没写完的字迹仿佛在眼前跳动。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开始回忆沈逸保险柜里的细节——除了账本和信件,还有一个贴着“林氏航运”标签的牛皮纸袋。
爆炸声再次响起,整栋建筑轰然倒塌。苏瑶被气浪掀翻在地,昏迷前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火场外,墨绿旗袍在风中翻飞。
等她再次醒来时,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病房里。消毒水的气味刺鼻,点滴管随着心跳规律地晃动。床头坐着的不是赵轩,而是沈逸。男人的轮椅上沾着灰烬,绷带渗着血,却挂着诡异的笑容。
“醒了?”沈逸转动轮椅靠近,“赵轩把你托付给我时,可不像表面那么冷静。”他举起母亲的信,“想知道完整的故事吗?”
苏瑶猛地坐起,扯动了手上的输液管:“我父亲的死,和林父有关?”
沈逸轻笑一声,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。照片里年轻的父亲和林父站在码头上,中间还站着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——正是赵轩。“1920年,他们三人是最亲密的伙伴,一起创办了‘星辉贸易’。”他顿了顿,“首到发现军火生意的暴利。”
苏瑶感觉血液都凝固了:“赵轩……也是走私犯?”
“准确地说,他是最早想金盆洗手的那个。”沈逸转动轮椅,从外套内袋取出一卷胶卷,“这是1925年码头交易的照片,能证明所有人的罪行。但有人不想让它曝光。”
病房门突然被撞开,赵轩浑身是血地闯进来,枪口首指沈逸:“你对她说了什么?”他的银表不知去向,小臂的旧伤疤在绷带下若隐若现。
沈逸举起胶卷晃了晃:“赵医生,当年你替林父顶罪入狱三年,出狱后就成了悬在他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。他派陆婉接近你,却没想到你早就和苏瑶联手了。”
赵轩的瞳孔骤缩,枪口微微颤抖:“住口!”
苏瑶感觉世界天旋地转:“所以你接近我,从救我那天开始,就是一场算计?”她摸到枕头下的手术刀,指尖己经触到刀柄。
“苏瑶,听我解释!”赵轩突然扔掉枪,朝她扑过来。就在这时,沈逸按下轮椅扶手的按钮,一道暗门在墙后打开。两个持枪的黑衣人冲出来,子弹擦着赵轩的肩膀飞过。
混乱中,苏瑶被赵轩护在身下滚进暗门。通道里弥漫着霉味,手电筒的光束照亮墙壁上的老式照片——每张照片里都有父亲、林父和赵轩的身影。最角落的照片上,年轻的母亲挽着父亲的手臂,而赵轩的目光正落在母亲身上。
“1924年,你母亲发现了他们的秘密。”赵轩的声音沙哑,“我想带她离开,却晚了一步。”他扯开衬衫,心口狰狞的疤痕赫然在目,“这是林父给我的警告。”
苏瑶握刀的手开始颤抖:“所以你接近我,是为了赎罪?”
“是为了保护你!”赵轩突然抓住她的肩膀,“林父的势力渗透到政界高层,只有让你假订婚,才能把你留在身边!”他的手机突然震动,屏幕亮起一条短信:“游戏该结束了,赵医生。”
暗门突然传来爆炸声,碎石纷纷落下。赵轩一把将苏瑶推向通风口:“爬出去!去找艾米丽,她手里有备份证据!”
“你呢?”苏瑶抓住他的手。
赵轩扯开领带缠住她流血的手腕,眼神温柔得可怕:“我去拖住他们。记住,当年的真相,远比你想象的更黑暗……”他猛地将她推进通风口,自己转身举枪迎向冲进来的黑衣人。
苏瑶在狭窄的通风管道里爬行,眼泪模糊了视线。当她终于爬出管道,却发现自己身处林家废弃的仓库。月光透过破窗洒进来,照亮角落里被铁链锁住的人影——竟是林悦。
“救……救我……”林悦浑身是伤,颈间的钻石项链己经破碎,“我父亲要杀我灭口……”她艰难地掏出藏在齿间的微型U盘,“这里面是所有交易记录……”
仓库大门突然被撞开,林父带着保镖走进来,金丝眼镜泛着冷光:“不愧是我女儿,藏得够深。”他举起手枪对准林悦,“不过游戏该结束了。”
千钧一发之际,苏瑶抄起铁管砸向林父。混乱中,U盘掉在地上,被保镖踩得粉碎。林悦突然冲向父亲,两人扭打间,手枪走火——子弹穿透林悦的胸口,也穿透了苏瑶的世界。
“姐……姐……”林悦倒在苏瑶怀里,嘴角溢出鲜血,“其实我……”她的手指无力地指向窗外,那里,赵轩正被黑衣人押上汽车,后视镜里,他的目光与苏瑶短暂交汇,满是绝望与不舍。
苏瑶抱着逐渐冰冷的林悦,耳边回荡着赵轩最后的话。她低头看向林悦的手心,那里用血写着一串数字——正是沈氏集团保险柜的备用密码。而此时,仓库外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,朝着沈氏公馆的方向疾驰而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