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还在下着,我立在门口,手指不受控制地把信封揉得不成样子。小翠一边飞速地搓着手,一边用力跺脚,大声叫嚷:“唐姐,外头冷死了,我先回去啦”——
“嗯。”我忙把信往身后藏,“路上当心点。”
关上房门,林浩原本松松垮垮地坐着,此刻猛地坐首,目光“唰”地落到我手上,问:“谁的信?”
“叔叔写的。”我走到茶几旁坐下,指尖一下下轻蹭信纸边缘。
他接过信,匆匆扫了几眼,眉头拧成麻花:“想买配方?他们懂个屁!”
“不清楚。”我从他手里拿回信,“这事儿不能掉以轻心。”
他点了根烟,狠狠吸一口,吐出大片白雾:“你爸知道不?”
“还没说。”我靠在沙发上,盯着天花板发呆,“家里刚团聚,不想让他们操心。”
林浩沉默许久,伸手将我拉进怀里:“得先做些准备。”
我轻轻点头,心里己开始盘算。
第二天清晨,阳光斜斜照进窗户,屋里暖融融的。三宝早起床了,在院子里闹闹腾腾堆雪人。老大抱着木琴坐在台阶上,老二拿画笔在地上乱涂,老三捧着书,嘴里念念有词。
“妈妈!”他们一见我出来,齐声喊道。
我笑着蹲下,在他们额头亲了亲:“今天有啥打算?”
“我去学校画画!”老二兴奋得脸通红。
“我要写诗!”老三举起本子。
老大没说话,拨了拨琴弦,奏出一串清脆音符。
看着他们,我的心都化了。这三个孩子,在空间里长大,接触不少现代知识,我和林浩又教他们基础课程,个个聪明伶俐。
“村里今天有文艺活动,你们想表演不?”我试探着问。
“能去吗?”老二眼睛放光。
“当然。”我笑着点头,“你们合奏一曲咋样?”
老大点头,老二和老三欢呼起来。
活动当天,村里礼堂座无虚席。三宝穿着我特地准备的演出服走上舞台。老大抱木琴,老二手拿笛子,老三握鼓棒站在鼓前。
音乐响起,清脆琴音传出,接着是悠扬笛声,最后轻快鼓点带动节奏。村民们听得入神,掌声噼里啪啦响个不停。
“真没想到,这几个孩子这么有天赋。”一位老者感慨道。
“是啊,听说他们还会画画、写文章呢。”旁人搭话。
我站在后台,胸膛挺得高高的,满是自豪。林浩站我身边,嘴角挂着浅笑:“他们比咱们厉害多了。”
“是你教得好。”我侧过头看他。
他摇摇头:“是你给他们的世界太精彩了。”
几天后,学校绘画比赛开赛。三宝都报名,各交一幅作品。老二画春天田野,色彩斑斓;老三画夜晚星空,静谧神秘;老大画我和林浩并肩站在院子里的肖像。
评委老师看了,眼睛瞪得老大,惊叹:“这哪像小孩画的,跟专业的似的!”
结果公布那天,三宝包揽前三名。颁奖台上,他们咧嘴笑,眼睛亮晶晶。
“姐姐,看我的奖状!”老三举着证书朝我跑来。
我蹲下抱住她:“真棒!”
“我写了篇文章,投给文化站了。”老三一脸得意。
没多久,文化站贴出征文获奖名单,三宝名字赫然在列。他们的文章贴在宣传栏,不少村民围着看。
“这孩子,写得真好。”有人感叹。
“真是书香门第出来的。”一位老人点头称赞。
晚上回家,孩子们围着我和林浩叽叽喳喳,讲着当天的事。我边听边给他们夹菜,林浩在一旁微笑着看着。
“你们以后想干啥?”我突然问。
“我要当画家!”老二脱口而出。
“我想写故事,让更多人看到。”老三思索片刻说。
老大低头扒饭,半晌才开口:“我想研究乐器,做出更好听的声音。”
看着他们,我的心头涌起难言的感动。曾经我以为,重生只为改变自己命运,如今我有了家庭、孩子,有了想要守护的一切。
林浩似乎看穿我的心思,悄悄握住我的手:“他们以后肯定有出息。”
我点头,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,远处山影朦胧,仿佛藏着无尽可能。
“对了,”我忽然想起,“下周市里有青少年才艺比赛,你们想去试试不?”
“想!”三宝齐声回应。
笑声在屋里回荡,久久不散。
夜色渐深,孩子们睡熟了。我和林浩坐在客厅,翻看他们近期作品。老二的画有些稚嫩,但构图有想法;老三的文章情感细腻,语句通顺;老大的乐谱简单,却有独特风格。
“你说,他们将来会成为艺术家吗?”我轻声问。
林浩笑笑:“谁知道呢?说不定知道呢?说不定哪天,他们就看更广阔的世界了。”
我靠在他肩上,低语:“只要他们开心就好。”
外面风停雪止,月光洒在窗台,照亮老三随手放的画——画里我们一家西口站在开满桃花的院子里,每个人笑容温暖。
林浩突然起身,拉开抽屉,拿出一个信封:“这是叔叔回的信。”
我接过信拆开,眉头微蹙:“老家那边……好像不止想买配方这么简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