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色光芒如潮水般漫过众人的身躯,苏挽感觉意识在维度的夹缝中被拉扯成碎片。耳边传来金属扭曲的尖啸,陆雪的机械臂迸溅出蓝色火花,那些缠绕在手腕上的星图纹身突然灼烧起来,化作银色丝线穿透皮肤,在虚空中编织成引路的网。
“坚持住!这是维度屏障的反噬!”沈砚的声音混着数据流的杂音传来。他眉心的金红纹路疯狂流转,化作锁链将众人的影子缠绕在一起。苏挽的光镜碎片自动悬浮在身前,映出扭曲的景象——无数戴着青铜面具的虚影在维度裂缝中穿梭,黑袍人的执念如同黑色藤蔓,正沿着命运织机的残片疯狂生长。
当传送光芒消散时,众人跌落在一片布满星图的废墟中。破碎的石柱上雕刻着双生树的图腾,地面凹陷处盛满银色的液体,像是凝固的月光。陆雪的机械义眼发出刺啦的电流声:“检测到强烈的时空乱流,这里...是初代观测者建造的第一座祭坛,但己经被黑袍人的执念侵蚀成了记忆坟场。”
顾承泽的裁决刃突然发出嗡鸣,刀刃上的悖论体纹路开始逆行。他警惕地望向废墟深处:“有东西在吞噬我们的影子。”话音未落,地面的银色液体突然沸腾,无数黑影从液体中钻出,正是酒廊铜镜中那些播种血色种子的黑袍人残影。他们手中的种子渗出黑雾,将周围的空气腐蚀出蜂窝状的空洞。
苏挽的星盘剧烈震动,银色心脏的跳动声如同战鼓。她伸手触碰最近的石柱,光镜碎片突然投射出记忆画面:年轻的黑袍人跪在双生树下,手中捧着一颗发光的种子,眼中满是温柔与虔诚。“这是...他最初的愿望?”苏挽喃喃道,画面中的黑袍人将种子埋入树根,种子绽放出的光芒照亮了整片森林。
沈砚的手指抚过石柱上的裂痕:“初代公主曾说,观测者的力量源于对世界的爱。黑袍人后来的疯狂,或许是因为...”他的声音戛然而止,废墟的天空突然裂开,一只布满荆棘的巨手从中探出,掌心托着半块染血的影镜残片。
“那是影镜核心!”陆雪的炮筒锁定目标,“它在吸收这里所有的执念能量!”然而她射出的蓝光在接近巨手时,竟被转化成黑色的荆棘,反向射向众人。顾承宇挥舞裁决刃劈开荆棘,悖论体的力量与黑袍人的执念碰撞,激起的能量余波震碎了周围的石柱。
苏挽的影子突然脱离身体,化作光带缠绕在影镜残片上。第七观测者的虚影再次浮现,他的声音带着时空的回响:“光与影的和解,需要首面最深的遗憾。”虚影消散的瞬间,苏挽的光镜映出黑袍人最后的记忆——初代公主挥刀封印他时,他没有反抗,只是将带着执念的种子藏进了影镜深处,“如果不能守护,那就让我成为警醒未来的诅咒...”
“他从来不是敌人。”沈砚眼眶泛红,眉心的金色纹路化作光箭射向影镜,“他是用自我毁灭的方式,给光与影留下和解的可能!”随着光箭穿透影镜,黑袍人的残影们发出悲怆的嘶吼,手中的血色种子开始崩解,化作银色的星尘飘向天空。
废墟中央的银色液体突然翻涌,露出命运织机的齿轮状残片。苏挽的星盘与残片共鸣,银色心脏的光芒注入齿轮,齿轮开始逆向转动。时空开始扭曲,黑袍人那些被污染的执念残影,在光芒中逐渐显露出原本的模样——他们都是为守护双生树而牺牲的观测者。
“原来...他的疯狂是伪装。”苏挽将手按在齿轮上,光镜与影镜的碎片自动嵌入残片的凹槽,“初代公主封印的不是邪恶,是观测者们太过沉重的爱。”随着齿轮的转动,维度夹缝中的裂缝开始愈合,黑袍人的执念化作星光,融入阴影恒星的光芒。
在命运织机彻底修复的瞬间,苏挽的影子里长出新芽。新芽破土而出,竟是一株晶莹剔透的双生树,树冠连接着光的维度,树根扎根于影的深渊。沈砚伸手触碰新芽,他与苏挽的记忆在双生树的光芒中交融——幼年的相遇,轮回中的羁绊,都化作树的年轮。
“这才是观测者真正的传承。”陆雪的机械义眼闪烁着柔和的蓝光,她的数据库自动修复了最后一段被加密的记忆,“初代公主在日记里藏了最后的秘密:当光与影的继承者重铸命运织机,所有被封印的遗憾,都会成为照亮未来的星尘。”
废墟之上,阴影恒星的光芒变得愈发柔和。苏挽望着手中重新凝聚的完整光镜与影镜,镜中映出的不再是对抗的光与影,而是相互缠绕的双生树。而在更遥远的维度,无数戴着青铜面具的光点正在新生的银树上苏醒,那是被解放的观测者灵魂,带着被承认的遗憾,开始书写全新的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