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不过有一点,你估计还真说对了。]
[陈斯年刚刚行为那么诡异,说不定还真是在对我关心呢。]
为了借着劲头,乘胜追击,周茉无比柔弱地软下身体,抬手用指尖抵在太阳穴,宛如林黛玉附身,整个人虚弱般地倚靠在床头。
她嗓音娇软地,故意拖长着尾调,带着点撒娇成分—
“哥哥,你可以帮我拿一下移动餐桌吗?”
“我...我的左脚,不太方便。”
谁知她这一举动,导致病房内三个异性,纷纷侧过头,整齐划一地向她投来目光。
周茉:“......”
江野闻言,不禁喜上眉梢。
刚刚胸口堆积着的郁闷,因为女孩这句话,瞬间变得荡然无存。
原来不是情敌。
是哥哥,家人。
亲人啊!
那他可得好好表现。
还没等陈斯年抬起脚,江野便勾起唇角,浑身上下充满热心肠地,一个劲地将眼前活往自己身上揽—
“我来我来。”
周茉:“?”
他腾地迅速站起身,一个箭步走到床尾位置,殷勤卖力地帮女孩把移动餐桌,推到她的身前。
“......”
“茉茉,你看这个高度合适吗?”
“不合适我再帮你调整。”
周茉:“......”
她慢慢抬起头,嘴角挤出一抹淡淡地笑容,面朝着男生露出上下八颗牙齿,标准微笑—
“谢谢你啊!”
你可真是个勤快做家务的好苗子。
青春期,能跟心底有所好感的女孩搭上话,自然是件容易害羞的事情。
江野听闻后,脸颊发烫,耳尖倏地红了。
他低着头,肩膀紧绷,也不知道自己当时,到底是用哪只手挠的头。
左胸口的心跳很快,呼吸凌乱急促地,快要失控。
像是火山要爆发的前奏,感觉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,就连呼出的气息都是滚烫。
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实在受不了了!
再这么待下去,他要近乎缺氧。
他需要换个地方,先降温冷静一下心情。
于是—
“茉...茉。”
“我先出去一下,有事...有事喊我。”
“随...随叫随到。”
话音刚落,江野就己经窜到门口。
紧张慌乱之中,他在医院拐角处,差点鞋底打滑,险些摔倒。
还好最后身形稳住了。
没有在仙女面前出丑。
总之,有、惊、无、险!
-
江野走后,病房里气氛一下子静默下来。
陈斯年垂着黑睫,目光流转,最后缄默地盯落在房间某处,没说话。
许明延明白,这是提醒着,该轮到他做收尾工作了。
做专业性演讲之前,他下意识地扶了扶眼镜。
“周同学。”他语气严肃地唤她的姓氏。
听这语气,还以为是病情恶化,或者犯了什么大事。
周茉右眼皮跳了下,迷茫地朝他眨了下眼睛。
可能是她比其他人多经历过一次死亡的原因,所以对于医生口中的宣判,她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生理性恐惧。
本能的害怕。
她声线几乎颤着问出:“怎...怎么了?”
许明延站在灯光下,肤色更偏冷白地不正常。
他长而密的睫毛,在眼睑处落得一层深色阴影,隐约还能看清眼底的淡淡乌青。
迎上女孩仿佛氤氲着雾气地眼眸,他的大脑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,到了嘴边的话猛然停住。
视线随之缓慢下移在她紧咬着的唇瓣,只轻飘飘扫了一眼,他便不着痕迹地,迅速收回视线。
沉默两秒,许明延面色坦然地缓缓开口—
“没什么。”
周茉一怔:“?”
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。
没什么?
没什么你喊我,你脑子有病??
许明延轻皱了下眉,仔细想了下,还是决定简单叮嘱几句,关于骨折后饮食调理的一些注意。
想必这位爱哭的娇气包,听不下去他的长篇大论。
于是他将冗长无聊地医嘱,缩短成了只有两句话,二十二个字的重要精华。
“多吃蛋白质,补充钙和维生素D。”
“少吃高盐和辛辣刺激。”
大概是又突然想到什么,他目光微微一动,用余光无声地扫了眼陈斯年。
或许是他学医以来,天生的使命与责任,他还是选择要将事实道出,即使旁边有家属在的情况下—
“还有最后一点。”
“可能对你无关紧要,不过为了对你的健康负责,我还是得要说明清楚。”
“虽然你这次脚踝是轻微骨折,但也不能掉以轻心。”
“比如冲动之下,跟谁做了亲密行为,这都有极大几率对骨头造成二次损伤。”
一口气说到这,许明延稍微停顿了下,短暂地思考了一会儿,抬头认真告诉她—
“如果你不怕疼的话,倒是可以试试。”
“......”
听着耳边这么一长段,极其诡异的医嘱。
周茉脸色微变,神色复杂地目送着许明延离开的背影。
与此同时,默默开启与系统的队内语音。
[难不成这许明延也是个重生的?或者也被绑定了系统?]
[他刚刚眼神阴森森地,盯着我看的时候,搞得好像跟有读心术一样。]
系统显然是被宿主前半句给吸引注意。
语气不容犹豫地,果断摇头,一本正经地回答着她的问题。
[不可能的。]
[宿主,你的假设不成立。]
周茉一愣:[为什么?]
[因为一个世界观里,只会出现一个系统。]
这一点,系统完全是非常骄傲自信地说出。
[那他怎么劝告我,不要做亲密行为。]
[还特意强调“跟谁”。]
系统额了一下:[有没有一种可能,他是在做医生该做的事情。]
[是你太敏感了。]
[好吧,可能是我做贼心虚吧。]
[?你要做什么?]
[我本想趁着这一次骨折,休养在家,跟陈斯年来一场关于爱的碰撞。]
[......]
系统左挠头,右挠脸。
最终选择了害羞地关机,黑屏。
简首是...太少儿不宜了。
面对脑海里系统的突然黑屏,周茉面色怔了几秒。
心底不禁泛起嘀咕,这个恋爱脑系统,又在搞什么幺蛾子。
“这个花是谁送的?”
闻言,周茉眼底一顿,似有片刻恍惚。
她双眼无神地眸子逐渐聚焦,缓缓抬头,最后将画面定格在床边的男人。
他身形修长挺拔,此时微微侧站着。
兴许是因为热,衣领纽扣被解开两颗,露出冷白性感的锁骨。
陈斯年垂着眸,眼型细长,眼尾自然微微上挑着。
不说话时,薄唇抿着,总带着似有若无地疏冷感。
他用指尖轻触着白色洋桔梗的花瓣,没听见她的答案,轻皱了下眉头。
随即漫不经心地又问了一遍,“这个花是谁送的?”
不过这次说话的时候,他是偏过头,对视上她的眼睛问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