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宁愣住,想了想,默默掐了掐自己的腿,很痛。
头没有掐也有点痛,她喃喃自语道:“谢二公子死了,那,我是谁?”
桃枝己经点上了灯,屋里陡然亮堂起来。
“你没有死,被救过来了。李太医及时赶到了。”桃枝告诉她。
“那你刚才说的谢二公子的丧事是咋回事?”
“谢二公子是死了,你现在的身份是姜氏七小姐,谢夫人的娘家侄女。”桃枝笑眯眯地告诉她。
“过几日还要进宫呢,你的心愿可以圆满了。可惜的是,刚开始是没有位份的,就是普通的秀女。国舅爷说,你以前与他要求过,哪怕是入宫作宫女也乐意的。”
桃枝满脸喜气,对雨宁而言,却是晴天霹雳!
搞——啥——子——嘛——!
谁乐意去当无名无份的小老婆?
“我要见爹爹!我要见国舅爷!”雨宁翻身下床。
桃枝吓了一跳:“你现在的身份哪能随便见外男啊!再说国舅爷忙得很,听说林将军府的人似乎要造反!朝廷事情很多。”
“啥??”雨宁怪叫一声,“我才晕了一下,这么些事,快与我说说!”
“小姐,你晕了二十多天呢。”
雨宁坐回床边,“桃枝,给我一杯水,然后,这么些天,发生了何事,你知道的,都告诉我。”
“小姐,我名叫春柳。”桃枝捧着茶杯恭敬地说。
雨宁瞪着桃枝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。
……
从马上摔下来时,雨宁想起了所有的曾经“谢二公子”的事。
其实很早以前,大约谢雨宁五岁时,她就知道了自己不是国舅爷的公子,是宫中娘娘的女儿。
那两夜,她一首发热,一首说着胡话。国舅爷夫妇以为她的病治不好了,就在床边,低声商量着如何去宫中禀报。
夫妇俩不知道,那一刻,床上的谢雨宁恰巧有一刹那的清醒,便让秘密入了耳。
谢二公子明白了许多事,为什么自己要“体弱多病”,不能多接触人。连兄长谢雨安都没有见过几次。
她约莫十三西岁时,有一日,谢老太太难得清醒,谢太后在别院设赏花宴。老太太非要带着“他”去。
那一次,在听雨别院的桃树下,缤纷的粉色桃花迷人眼。她见到了年轻的皇帝,比她小一个月的皇帝“表弟”。
面容英俊,体态风流,风雅脱俗,如美玉般的刘景从此住进了少女的心中。
不久,谢老太太过世了。谢二公子被安排回城外的祖宅守孝。
也是年轻不懂事,在祖宅的日子清苦寂寞,她竟写信哀求谢太后和国舅让她入宫,哪怕是做个宫女也心甘情愿。
于是,老太太周年忌日时,谢太后轻车简从来到了祖宅,给谢二公子带来了一杯毒酒。
她很害怕,很伤心,哭喊着,哀求着。谢太后都不为所动。
当她死心,正要去拿桌子上的毒酒时,一阵狂风吹开了窗户,一只猫儿窜进来,踢翻了那杯毒酒。
因为谢太后曾当着老太太的面,答应照顾好谢二公子,毒酒如此被洒,谢太后也有些畏惧。
在老太太的忌日里,做这等事,怕是不好。
谢二公子因此逃过一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