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恒看着门口这群乌合之众,脸上没什么表情。
“你们知道我杀了人。”
“还敢跑到我门口来闹事?”
陈恒往前踏了一步。
为首的貂皮女人被他看得心里发毛,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,但旋即又被贪婪和人多势众的错觉顶了回来。
“你……你少他妈吓唬人!”
她强壮镇定,声音尖利刺耳。
“我们这么多人,你还能把我们都杀了不成!”
“就是!快把吃的交出来!”
“大家都是一个楼的,凭什么你一个人吃香的喝辣的!”
身后的几人也跟着鼓噪起来,似乎别人的声音能给他们带来勇气。
陈恒刚刚因为实力暴涨而带来的那点愉悦,在这一刻被这群苍蝇的嗡嗡声彻底打扰。
一股毫无来由的暴躁,从他心底猛地窜了上来。
那个貂皮女人的身体猛地一僵。
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她的脖子,将她整个人硬生生提离了地面。
双脚在空中无力地乱蹬,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。
紧接着,是她身后的五个男人。
一个接一个,全都被看不见的手抓着,吊在了半空中。
“吵死了。”
陈恒淡淡地吐出三个字。
楼道尽头的窗户,在一瞬间化为齑粉。
念头微动。
被吊在半空中的六个人,化作六道抛物线,被他从八楼的窗口,径首扔了出去。
噗通。
噗通。
噗通。
楼下厚厚的积雪里,多了六个深浅不一的人形大坑。
厚达一米的积雪,成了最柔软的坟墓。
“噗!”
最先被扔出去的貂皮女人猛地从雪里坐了起来,吐出一大口冰冷的雪沫。
紧接着,雪堆里一阵蠕动,另外五个人也挣扎着爬了起来。
一个瘦小的男人浑身抖得像落叶,牙齿咯咯作响。
“他……他真的敢动手……”
“妈的,疯子!他就是个疯子!”
另一个男人抱着胳膊,又冷又怕,声音里带着哭腔。
貂皮女人的脸色煞白,刚才被无形之手扼住脖颈的窒息感,此刻还残留在喉咙里。
就在这时,一个身材壮硕,满脸横肉的男人从雪坑里爬了出来。
他就是亲眼目睹陈恒一刀杀了王哥的人。
黑牛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,脸上非但没有恐惧,反而浮现出一丝扭曲的兴奋。
“我说的没错吧!”
他的声音在死寂的雪地里显得格外响亮。
“他不敢杀我们!”
“他要是真想下死手,刚才我们己经全都摔成肉泥了!”
众人闻言,皆是一愣,随即惊恐的眼神里,渐渐被一丝侥幸和贪婪所取代。
“他怕了!”
黑牛继续煽动道,用手指着楼上陈恒的窗户。
“他怕把事情闹大!他怕我们所有人联合起来对付他!”
貂皮女人抹了一把脸上的雪水,眼中的恐惧迅速被怨毒和贪婪覆盖。
“对!黑牛说得对!”
“这小子就是个纸老虎,想吓唬我们!”
“他越是这样,就越说明他心虚!他屋里肯定藏了很多吃的!”
“走!我们再上去!”
那个叫黑牛的壮汉,第一个从雪坑里爬了出来,拍了拍身上的雪。
“走!我们上去!”
“这次,谁他妈也别怂!”
貂皮女人和另外几人对视一眼,眼中的贪婪最终战胜了恐惧,也纷纷挣扎着跟了上去。
只有那个最瘦小的男人,犹豫地停在原地,惊恐地看着楼上那扇漆黑的窗户。
就在黑牛的一只脚,即将踏上单元楼台阶的瞬间。
一阵尖锐的,撕裂空气的呼啸声,猛地从他头顶传来。
他下意识地抬起头。
一个巨大的白色阴影,在他瞳孔中急速放大。
双开门的大冰箱,轰然砸落。
黑牛,貂皮女人,还有另外两个刚刚跟上去的男人,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。
西个人,就在那台冰箱落地的瞬间,被砸成了一滩分不清彼此的肉泥。
鲜红的血液,如同被挤爆的番茄酱,瞬间浸透了厚厚的积雪。
那个唯一幸存的瘦小男人,呆呆地站在原地。
他看着几米外那台深陷入雪地,沾满了红白之物的冰箱,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。
一股温热的液体,顺着他的裤管,流淌下来。
尿了。
陈恒面无表情地关上了窗户,只觉得浪费了在吴耀良的仓库里顺来的冰箱。
——
而在城市的另一端,一间没有窗户的地下室里。
一台小小的电热扇,正散发着橘红色的微光,是这片阴冷空间里唯一的热源。
“呕!”
刀疤脸猛地弓起身子,又是一大口鲜血,吐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。
他的脸色惨白如纸,浑身骨头像是散了架,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锥心刺骨的疼痛。
“妈的……咳咳……那小崽子……”
他瘫坐在地上,靠着潮湿的墙壁。
坐在他对面的,是那个将他从重力场中救出来的男人,叫冯奇。
冯奇的状况也没好到哪里去。
他胸口衣衫尽碎,皮肤下透出大片青紫色的淤血,嘴角同样挂着一丝干涸的血迹。
他抬起头,看向靠在墙角,出气多进气少的刀疤脸。
“李江阳,我曰死你的妈!”
“你他妈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?”
“没事抢别人车干嘛?”
李江阳被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想反驳,一开口,涌上喉头的只有腥甜的血沫。
“咳……咳咳!”
“我他妈哪知道……那车里有个怪物……”
“真是个傻逼!”
冯奇根本不听他的解释,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,摸出个电话,等待接通。
“喂。”
电话接通,一个沉稳的男声传了过来。
“老大。”
冯奇的声音瞬间变得恭敬起来,之前的暴躁和怒火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“我和江阳……被人给弄了,现在内出血严重。”
“快点喊个奶妈过来,不然半天就死。”
“呕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