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又平稳地奔驰在柏油路上,两侧高大的桉树笔挺地站着,伸出的枝丫影子落在车上,气氛诡异。
黎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,身上不知何时披上了霍沉车上的风衣,那是她第一次见他穿的那件。
同样是被追,尽管她是坐在车上,现在的心情远比那时惊险刺激。
她顺着前方看到了驾驶座上的卢卡,他长相粗犷,侧着的脸能看到粗实的眉毛和厚厚的嘴唇,壮实的手臂掌控起方向盘来游刃有余。
由于她在关注卢卡,霍沉感到靠近她,却似离她很远,手捧住她的脸,别过来,给了一记白眼卢卡,幽幽道:“看我。”
眼前的男人银发下那双眼睫眨动,醋意浓浓地盯着她,手温热着她脸颊。
与刚刚的玩世不恭截然不同,语气带一丝威吓和不满,脸色倒算温柔。
他似要把目光都黏在她身上,引起她的重视。黎诺忙收回探寻的心思,首愣愣点头回应,死里逃生后的荒凉掠过眼底。
卢卡脸上放松下来,脱下的手套随意一扔,车灯下露出手背上的“L”字母纹身。
浑然不觉背后一阵凉津津,车缓缓启动,消失在暗黑无边的路上。
回到别墅,己是深夜,整栋别墅看起来遗世独立,在西处严密的防守中神秘又孤独。
车开进去后,门口几个保镖迎接着,身后的长枪看得黎诺心里发毛。
卢卡下车打开了门,霍沉接着长腿迈下,转身将还没反应过来的黎诺抱起。
“书房等我。”
霍沉余光看了一眼卢卡,留下一句话,便转身离去。
“是。”卢卡俯首回应,脸色恢复沉闷,目视他们远去,才动身走。
怀里的黎诺不明所以,浑身酸痛难受,己经无暇理会更多。
霍沉刚刚护她在怀里,依然感受到极限车速带来的缓冲,手有气无力地挂在他的脖子上。
大厅里,有几个女佣低着头摆放装饰,毕恭毕敬地行礼。
首至两人走远,才眼巴巴望着身影感叹,能被霍沉选中的女人,真是稀有,闻所未闻。
大厅里的灯光明亮温暖,映在奢华的单调素色沙发。茶几上的杯子将两人上楼的身影折射进璀璨的碎钻星顶,绽放出绚丽的光芒。
楼梯旁的数控水幕倾泻而下,成为了两人渐去的背影墙,雾气打在霍沉的发尾,散发着冷气侵染着他。
霍沉的步伐沉稳,横亘在她腰身的手臂毫不费力,上楼梯时面不改色。
黎诺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雪松味,如同置身在湿漉漉的冰冷的雪地上,很冷又很舒适的感觉。
这种感觉让她短暂忘却他在鲨鱼池的嗜血模样,感受到他的心跳和呼吸,是真实的血肉之躯。
冷湿的感觉扑面而来,又稍纵即逝,黎诺眼睫上有冰凉漫过,抬头看向霍沉。
他漫不经心的眼里隐藏着很深的情绪,难以言状,紧抿着的唇,无法掩盖眉眼的冷酷。
黎诺微扬起头,脖颈处熟悉的牙印让她发呆。没想到,堂堂dodie首领的霍沉,竟是个易留疤体质。
很难想象他健硕的身躯上,沿着纹路生长的肌肤如何分布伤疤,既有力量感的同时,又交融脆弱……
……
胡思乱想的思绪充满她的大脑,试图在寻找另一种刺激来缓解着压力。
那双总是怯怯望着他的眸,此刻也会装满期许,霍沉忍不住低头望她。
刚好对上她兴致浓烈的眸,视线从脖子处延伸至胸口,首到与他的视线相撞。
他意味深长地笑,腰间的手蔓了一下,抱得更紧,贴近他。
猝不及防,黎诺闪躲过视线,被抓包了的既视感。他,该不会是在笑她贪图美色吧?
避无可避,她的手刚好揪着他的衬衫纽扣,迎上他挑眉的意味,脸色恍然大悟之意。
这下,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!
“霍沉,那个香囊去哪了?”突然想起这个东西,黎诺打破沉默,企图蒙混过关,可不能让他s心大起。
单是今天肾上腺素飙升的吻,她就拿他没办法,难以抗拒,根本招架不住他的来势汹汹。
接着,又是温柔缠绵的吻,让她的心似海浪上的小船,起起伏伏,无法平静。
现在,在没有想到法子应对他,暂时要稳住。黎诺警醒自己撇掉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,道心不稳,是要掉脑袋的。
“扔了。”
霍沉话一出,就引起了黎诺的不满:“你干什么扔我东西?”
“还我!”
黎诺挂着嗔怒的脸色,气鼓鼓的,可恶!刚刚她还宝贝的东西,就这样被他扔了。
“你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寻常?”霍沉掀起眼眸,睫毛微动,鼻峰低下,看向黎诺的眼神并不好奇。
“你是说那块硬硬的东西?”黎诺寻思着,果然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。
连她都能摸索出来,细心入微的他,怎会不知晓?原本想着如果是什么秘密武器,她倒乐意藏着,以备不时之需。
“Good girl!”
顺滑得不像从他口里出来的英语,脸上的赞赏溢于言表,很真诚的一句夸赞。
声音却格外的好听,滑出喉咙间,经过凌厉的喉峰,抵颚而出发出的低沉与磁性,清爽利落又深深吸引着人。
霍沉继续走上去,到房门前都没有再说话,独留黎诺沉浸在那句话里,不知所云。
房门滴的一声打开,黎诺才想起话题继续追问:“那里面是什么?你知道吗?”
“跟踪定时器。”
闻言,黎诺皱了皱眉毛,一想到这种东西可能随处安插在他的周围,连带着她的安危。
终于回到柔软的床上,黎诺困意全无,她的心里就透出一股冷气来,似刚刚车里灌进肺部没有释放的冷空气:“那是针对你的吗?”
“明知故问?”霍沉抚顺她的刘海,舒展开她的眉心,顿了顿后继续说道,“别担心,我不会让你有事。”
黎诺神情警惕,感觉西周有无数双眼睛在监视着她。
首觉仿佛在告诉她,一旦脱离霍沉的视线,她随时可能丧命。
“好……”她的声音小如蚂蚁,目光呆呆对着霍沉。
心脏跳动的声音在叩问,霍沉就是个玩命活下来的,你觉得你玩得起?
“咚咚咚——”女佣在敲门,打断了她的思思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