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近黄昏,沈星熠见沈裁冥回房收拾东西,拿着书包跟进了进来。
“哥,我明晚要去看演唱会,你顺道载我出去呗。”
沈裁冥哼了一声,“二婶知道吗?”
“嘿嘿,我保证看了演唱会就去公司。”他朝窗外看了看,没人跟来。
沈裁冥从裤兜里掏出钥匙,放到了他手心。
“先出去吧,我等下去跟爷爷道个别。”
沈渊怕光,屋里昏暗极了。
“爷爷,冥儿先回苏市了,你好好吃饭!”
赖管家揉搓着手里的毛巾,准备给老爷子擦脸。
“少爷放心,老爷这两天胃口好,他见您高兴呢。”
沈裁冥压了压鼻腔的酸楚,转身快步离去。
凌晨回到西月华府。
沈星熠像往常一样走向常睡的客房,却被沈裁冥叫住。
“你去睡沙发。”他语气不容商量。
“不是吧,哥,客房都不能睡,我每天洗澡,可干净了。”说着,扯着衣领朝沈裁冥鼻子底下凑。
沈裁冥一把推开了他想凑过来的脑袋,迅速关掉了走廊的灯。
沈星熠只好摸黑去客厅沙发躺下。
嗯,有个地方躺着就挺好。
“冷酷的家伙!”沈星熠低声念叨,抱着枕头睡去。
沈裁冥进了客房,床单依然是灰色的,赵婶儿己经换洗了,没了灰黑色的血迹。
胸膛起伏,深呼了一口气,首首的仰躺到床上。
赵婶儿把房间打扫得很干净。空气中己经没了鹿衔枝的味道。
闭上眼,她的影子却浮现在眼前,一会儿狡黠的闪烁着目光,一会儿眉头微蹙,流着泪的委屈。
沈裁冥翻过身子趴睡,又看到她在身下微张的双唇,极度渴求的样子。
鹿衔枝轻叹的呻吟围绕在耳边。
这让他难以入睡。
心烦意乱。
他猛然坐了起来,摸黑从外套内袋里掏出了珍珠耳环。
肯定是这玩意儿在捣鬼!
他用力的将它甩了出去,地毯隔绝了声音,不知它掉到了哪里。
这女人时常出现在他梦中,可现在却变成了低俗欲望的交织,玷污了她在他心中的神性。
“鹿衔枝!”他轻叹了一声,心里的石头松动。
比起恨她,他的爱还是稍占上风。
没有人能抚慰他混乱的心情。
他拨通了周有恒的电话。
周有恒的鼾声被打断,从枕头下摸出了疯狂震动的手机。
他闭着眼接了电话,这个点只有沈裁冥会来电话,所以只需要一句“师兄”,对方就会发布施令。
“给我查一下鹿衔枝的住址。”
“现在,立刻,马上。”沈裁冥的话像子弹发射。
周有恒倏地睁开了眼睛,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。
“好的,沈总。”
这是沈裁冥第一次让他查一个女人的信息。
五分钟后。
“沈总,鹿衔枝小姐住在江滩报社小区,10栋404房。”
沈裁冥没有答复,挂掉了电话。
江滩,就在他公司的附近,难道她?
为了勾搭自己竟然买了江滩的老房子?
“呵。”他冷笑了声,这才睡去。
天色灰灰亮,王叔也被迫早起,把沈裁冥载到了江滩报社小区楼下。
他早上起来第一件事,扒拉着窗帘找到了昨晚随意扔掉的珍珠耳环。
王叔从后视镜窥探沈裁冥的表情。
眉头微蹙,眼神冷冽。
差一点就要和他交汇了视线,赶紧将目光转移。
好险。
“送我去暖心早餐。”沈裁冥松了松领带,薄唇微启。
他不紧不慢的吃着早餐,买早餐的人渐渐多了起来。
临走时,打包了粤式虾饺和叉烧包,一个茶叶蛋,一杯现磨豆浆。
应该够吃了吧?
沈裁冥不清楚鹿衔枝的胃口,以前在学校,她总是吃得很少。
“王叔,把我送到报社小区楼下你就回公司吧。”
王叔默契的点了点头。
今天的沈裁冥有反常态,竟然会打包早餐,莫非是为了女人?
难得一见啊,想到这里,王叔的嘴角不经意的勾起。
他整理了一下领带,才提着早餐下车。
仍旧微抬起下巴,只是步子比平时轻快了许多。
到了鹿衔枝楼下,沈裁冥放轻了脚步,怕惊扰到小区的住户。
晨露中阳光洒落在楼梯上,还有些没散开的凉意。
他却难得感觉到一丝轻松。
她应该起床了吧?
以前在学校,她负责开教室门,总是第一个到达教室。
但她从没抬眼看过沈裁冥的眼睛。
为了和她单独相处,他经常从沈家别墅一路小跑到学校。
此时他只想见到让他魂牵梦绕的女孩,暂且不去探究她那晚犯下的过错。
咚咚咚。
门很快打开了,鹿衔枝以为是送水的来了,打开门就忙着转身,她压着头顶的毛巾,朝洗手间跑去。
“师傅,你把桶装水放饮水机上吧,等下给你微信转账过去。”
她的头发洗到一半,满屋子牛奶洗发香波的味道。
沈裁冥一时尴尬得语塞,只好跟着进去,把早餐放到了餐桌上。
他打量着屋子,温馨的小屋收拾得井井有条,木地板一尘不染,他才发现自己忘了换鞋。
只好回到门口,把皮鞋脱掉了。
鹿衔枝冲洗了头发,才从门框看到外面的人影没有离去。
怎么还不走?
这师傅一句话都不说。
啊?不会是图谋不轨吧。
她连忙轻轻挪动脚步,把门虚掩过来。
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,朝门外探了探。
咦,怎么餐桌上有个手提袋,暖心早餐几个字赫然醒目。
“我没叫外卖呀?”鹿衔枝大脑飞速运转。
鹿衔枝从不叫外卖,她怕脏。
她关上了厕所门,转身倚在门后。
怎么办,手机在外面,没办法报警!
鹿衔枝正后悔没有把100万交给妹妹时,门外响起了熟悉的男音。
“谢谢师傅,您慢走。”
这是,沈裁冥的声音。
“好的先生。”送水大叔的声音渐行渐远。
鹿衔枝心里升起一股怒火,但很快被理智压住了,她正等着他来呢,想不到这么快就上钩了。
便对着镜子把头发梳理好,又舔了舔嘴唇。
身上的掐腰连衣裙韵味正好,恰当的勾勒出玲珑的曲线。
她扭动腰肢踱步出去,声音娇嗔道,“沈总,原来是您大驾光临。”
绕过餐桌,一眼望去,才发现沈裁冥单手插裤兜,穿着袜子站在落地窗前,正回头看她。
她经过训练的眼神一时间有些松动,透露出一丝胆怯。
沈裁冥的气场太强大了。
鹿衔枝抚了一下脖子,沈裁冥依旧目光泰然的看着她,和以往的冷冽十分不同。
她定了定神,强装镇定道,“沈总,那是你带过来的早餐?”
鹿衔枝眼含秋波,刻意保持唇瓣微张的弧度。
“嗯,特地给你买的。”沈裁冥嘴角勾起,朝着鹿衔枝的方向走来。以后,我给你安排人送水上来。”
在离她30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