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外,是A市最繁华的金融区。江舒宁站在窗前,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,听着傅彦清冷冰冰的介绍:“这是傅氏要收购的旧厂区,你需要在三天内给出改造方案。”
“傅总,”她转身,故意用轻松的语气,“我需要实地考察。”
“可以。”傅彦清把平板推过来,“这是厂区资料,今晚十点前给我初稿。”
“这么急?”江舒宁挑眉,“傅总不怕我搞砸?”
“搞砸了,”他垂眸看手表,“你赔不起。”
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息。江舒宁忽然想起前世,她为了帮他完成项目,连续熬了三个通宵,最后在浴室晕倒,撞碎了那盏琉璃灯。当时的傅彦清站在门口,眼神里第一次有了裂痕,却还是冷着脸说:“江小姐,我需要的是方案,不是你的命。”
“傅总,”她深吸一口气,“我可以现在去看厂区。”
傅彦清的眉峰微挑,似乎有些意外。他起身整理袖扣,动作优雅得像在完成某种仪式:“随你。”
车驶向城郊时,江舒宁望着窗外倒退的梧桐树,手指无意识地着包带。前世的记忆像电影片段在脑海里闪回:她第一次见傅彦清时的狼狈,他为她挡酒时的沉默,他在手术室外签字时的颤抖,还有车祸那晚,他跪在雨里哭到嘶哑的模样……
“到了。”司机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。
旧厂区被荒草覆盖,红砖墙上爬满藤蔓,像座被时光遗忘的城堡。江舒宁踩着碎石路往前走,傅彦清跟在她身后三步远,像只随时会扑上来的猎豹。
“这里要改造成文创园。”她指着废弃的车间,“保留老厂房的结构,加玻璃穹顶,引入手作工坊……”
“太理想化。”傅彦清打断她,“傅氏要的是利润。”
“利润和情怀可以共存。”江舒宁转身看他,阳光穿过她的发梢,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,“傅总,你信不信,有些东西比钱更重要?”
他的眼神变了变,像被什么刺了一下。江舒宁忽然想起,前世的他第一次说“我爱你”,是在他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。那时他己经经历了家族内斗、商场倾轧,眼底多了几分温柔,却还是带着点笨拙的生涩。
“江小姐,”他移开视线,“我只信数据。”
深夜十点,江舒宁把初稿发给了傅彦清。她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瘫在沙发上,手机屏幕突然亮起——是傅彦清的消息:“来我房间。”
她的心跳漏了一拍。前世的今天,她也是这样被他叫到房间,然后……
“叮咚——”
手机又震了震,是母亲发来的视频邀请。江舒宁手忙脚乱接起来,屏幕里江母举着锅铲笑:“舒宁!你爸非说要学做你爱吃的酒酿圆子,现在厨房像战场,你快来看看!”
“妈——”她笑着应下,余光瞥见傅彦清站在门口,西装搭在手臂上,领带松了半寸,眼底带着点探究。
“工作还没做完?”他问。
“我妈找我。”江舒宁晃了晃手机,“傅总,明天见。”
她逃也似的跑出门,没看见傅彦清望着她背影的眼神——那里面有她从未见过的温度,像块被阳光晒化的冰。
回到房间时,江母正举着锅铲叹气:“你爸把糖当盐放了,这圆子没法吃……”
“妈,我来!”江舒宁卷起袖子,“您教我,我给您打下手。”
厨房里飘起甜丝丝的酒酿香。江母往锅里撒桂花时,忽然说:“舒宁啊,你上次说的那个傅总,人怎么样?”
“他啊……”江舒宁搅着锅里的圆子,“像块硬石头,不过……”她顿了顿,“可能藏着块软玉。”
江母笑了:“你这丫头,就会打哑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