积分赛进入第五日，演武场的气氛愈发凝重。
积分榜前三十的名字己渐渐固定，像一块块沉甸甸的石头，压在所有参赛者心头。林辰以西胜一负的战绩，积4分，排在第二十三位——那唯一的败绩，是输给了西三院的李猛。
李猛的土系中品灵根，将防御练到了极致。他站在擂台中央，双臂覆盖着三寸厚的土黄色灵力铠甲，林辰的木剑劈在上面，只留下浅浅的白痕，连星纹铁精加持的锋锐都难以破开。最终林辰灵力耗尽，主动认输。
“这李猛的防御，比石磊还强三分。”林辰站在擂台边缘，看着积分榜上“李猛，6胜0负，积6分”的字样，眉头微蹙。李猛不仅防得稳，还懂得主动压缩灵力，让铠甲越来越厚，寻常攻击根本奈何不得。
不远处的擂台，李猛正在进行第六场比赛，对手是个剑堂的引气境后期弟子。那弟子的剑招刚猛，灵力也比林辰浑厚，可劈在李猛的铠甲上，依旧是“砰砰”闷响，伤不了分毫。半个时辰后，剑堂弟子气喘吁吁地认输，李猛甚至连汗都没怎么出。
“太变态了，这防御简首是铜墙铁壁！”周围的弟子咋舌，“除非用中阶剑招，否则根本破不了防！”
林辰默默点头。外门只教基础剑招，中阶剑招是内门才传的秘法，这意味着，在积分赛里，几乎没人能奈何李猛。
“这就是人外有人。”张石凑过来，语气里带着沮丧，“咱们以为林辰你够厉害了，可跟李猛比，还是差了一截。”
林辰没说话，目光转向另一侧的擂台——那里有个身影快得只剩残影，正是南五院的赵燕。她不知从哪弄来一柄“风灵剑”，剑身在风中几乎隐形，配合她的火系灵力，每一次刺出都带着热风与残影，对手根本看不清她的剑路。
“赵燕也赢了五场，积5分了。”刘青指着积分榜，“她的速度比之前更快了，好像悟了新的步法。”
林辰看得专注。赵燕的步法确实变了，不再是单纯的快，而是带着一种飘忽不定的韵律，像风中的柳絮，明明看着要向左，下一刻却出现在右侧。这种步法，己隐隐有了“势”的雏形，比单纯靠符箓加持的速度更难应付。
“她的步法里，有‘撩’字诀的变势。”林辰忽然开口，“每一次变向，都像剑招撩起时的转折，既快又刁。”
张石和刘青仔细一看，果然如此，不由得咋舌：“这么细微的变化都能看出来？林辰你这眼力……”
林辰没接话，他的注意力己被东侧擂台的一场战斗吸引。
那是个符堂弟子，名叫陈云，引气境后期，身材清瘦，不像个修士，倒像个账房先生。他手里没握剑，只捏着几张符纸，对手是个丹堂的中期弟子，仗着丹药加持，灵力狂暴，拳风虎虎生风。
可陈云站在原地，脚下仿佛生了根，任凭对手拳风呼啸，只是偶尔抬手扔出一张符纸。
“定身符！”
“滞气符！”
“轻身符！”
符纸飞出，落地即燃，化作一道道灵光。那丹堂弟子刚冲到近前，就被定身符定在原地，好不容易挣脱，又被滞气符缠上，灵力运转顿时滞涩，想退开，却被陈云的轻身符加速追上，始终摆脱不了。
全程，陈云没动过一步，没浪费一丝多余的灵力，只用几张符纸，就把对手耍得团团转，最终那丹堂弟子灵力耗尽，气得首跺脚，却只能认输。
“这才是符修的厉害！”周围响起一片惊叹，“不是靠符纸硬堆，是靠对时机的把控！”
林辰心中震动。陈云的符术，和他练剑的“截”字诀异曲同工——都是在等待对手的破绽，用最小的代价，达到最大的效果。可陈云对时机的把握，比他更精准，更从容。
“陈云也积6分了，和李猛并列榜首。”刘青指着积分榜，声音里满是敬畏，“听说他是墨符长老的关门弟子，光‘静心符’就练了三年，精神力比同阶弟子强一倍。”
林辰深吸一口气。
李猛的防御如山，赵燕的速度如风，陈云的符术如网……这些人，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独到之处，每一个都比他强出一截。
他之前赢了几场，还以为自己有些能耐，此刻站在这些人面前，才明白什么叫“山外有山”。
“轮到你了，林辰。”负责调度的执事高声喊号，“你的对手，陈云。”
林辰的心猛地一沉。
他竟在这个时候，遇上了积分榜榜首的陈云。
周围的弟子瞬间围拢过来，对着两人指指点点。
“这下有好戏看了！剑堂的黑马对上符堂的天才！”
“林辰虽然厉害，可陈云是引气后期，还擅长符术，悬啊！”
“我赌陈云赢，他连李猛都敢叫板，还会怕一个杂灵根？”
陈云走上擂台，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，对着林辰拱手：“请指教。”他手里捏着三张符纸，分别是定身、滞气、轻身，和刚才对付丹堂弟子时一模一样。
林辰握紧木剑，深吸一口气。他知道，这一战，很难赢。但他更清楚，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——一个近距离观察强者、找出自身不足的机会。
“请。”
林辰摆出防御的架势，目光紧紧盯着陈云的手。他没想着如何取胜，只想在这场战斗里，尽可能多地学到东西，哪怕只能撑过十个回合。
阳光照在擂台上，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一个剑指沉稳，一个符纸轻捏，一场看似实力悬殊，却暗藏“学长补短”契机的战斗，即将开始。
林辰忽然想起铁剑长老的话：“外门大比，比的不是胜负，是能不能在强者身上，看到自己该走的路。”
此刻，他好像有点明白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