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风如怒涛般汹涌,挟带着细沙如箭雨般掠过长城的垛口。林苍梧屹立在城头,他的身影在风中显得格外坚毅。他紧紧握住手中的长枪,那枪杆上缠着的猩红布条,如同燃烧的火焰,在风中猎猎作响。
他的目光穿越重重山峦,望向远处如血的残阳,那残阳正缓缓沉入黄河之中,仿佛是大地的伤口在滴血。黄河的波涛在残阳的映照下,如同一幅血色的画卷,让人触目惊心。
林苍梧的耳畔,似乎又响起了师父临终前的咳嗽声。那声音在风中回荡,仿佛是师父对他最后的嘱托:“苍梧,记住,长枪不是杀人的凶器,而是守山河的脊梁。”
这句话如同重锤一般,狠狠地敲在林苍梧的心上。他想起了师父一生的教诲,想起了自己肩负的责任。他深吸一口气,将心中的杂念驱散,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长枪上。
他的长枪,如同他的信念一般,坚不可摧。在这秋风萧瑟的长城上,他将用这把长枪,守护这片山河,守护师父的遗愿。
三年前,江南烟雨朦胧的时节,他还是个跟着戏班打杂的少年。那日戏台上正唱《霸王别姬》,突然马蹄声骤响,一队叛军掀翻茶桌闯入戏园子。为首的将领扯下花旦的凤冠,刀尖抵在她咽喉:"都给老子听着,新皇登基,不服者——"
话未说完,一柄长枪破窗而入,枪尖精准挑飞他手中兵刃。林苍梧从梁上跃下,枪杆横扫,瞬间撂倒三五个叛军。老班主颤抖着声音:"这枪法...和二十年前护着先帝突围的林将军如出一辙!"
原来他竟是将门遗孤。那年先帝遇刺,父亲率八百铁骑断后,力战而亡。母亲带着襁褓中的他隐姓埋名,却在他十岁那年病故。如今战火再燃,新帝昏庸,西方豪强割据,百姓苦不堪言。
"公子,跟我们走吧。"暗卫首领单膝跪地,"老将军的旧部都在等您振臂一呼。"
从此,林苍梧的长枪便再未入鞘。他带着父亲留下的虎符,号令旧部,从江南水乡打到塞北荒原。每战必身先士卒,长枪所指,叛军无不胆寒。世人皆传,林家枪重现江湖,枪出如龙,一啸破苍穹。
这日,他率军行至乌江畔。对岸旌旗蔽日,敌军设下十面埋伏。谋士劝他暂避锋芒,他却望着滚滚江水,想起戏文中项羽的悲歌。"备酒。"他解下披风,在阵前席地而坐,"今日,我要与苍天对酌!"
暮色西合,万箭齐发,星火漫天。林苍梧长枪舞动,如游龙出海,将箭矢纷纷格挡。刀光剑影中,他想起江南的烟雨行舟,想起戏台上的水袖翻飞,想起老班主教他唱的那句"力拔山兮气盖世"。
血战至黎明,敌军终于溃退。林苍梧浑身浴血,望着满地残尸,长枪重重插入沙土。远处传来马蹄声,是探子来报:"将军,新帝己降,天下...定了。"
他摘下染血的头盔,任晨风吹散凌乱的发丝。山河万里,终于重归安宁。但他知道,这杆长枪永远不会真正入鞘——因为在这天下,总有些东西,值得用一生去守护。
后来,史书上寥寥几笔带过这段乱世:"林氏苍梧,持枪而起,平战乱,定乾坤。功成之日,解甲归田,不知所踪。"只有江南的老人们还在念叨,每年烟雨时节,总能听见隐约的枪啸声,混着戏文,在雨幕中回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