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察哈尔草原紧邻臭名昭著的女巫森林——阿卡姆,西靠厄拉玛尔沙漠,虽然当地缺乏现代化工业设施,但在维护民族团结角度却拥有重要的意义。”这句话出自《帝国政治》
第二天中午,马车根据地理坐标来到一处牧民聚居地,还没进入村庄就远远闻到一股浓烈的牛粪味。
“在察哈尔草原,牛粪的贮存数量是检验主人勤劳与否的主要标志。”车夫从空间戒指中取出自备的水桶,大笑着甩动几声马鞭。
清脆的声音在天空中回响,示意有远道而来的客人到访草原村落。
“察哈尔草原到处都是河流,你为什么还要自己准备水袋啊?”麦克斯疑惑地问道。
“这里靠近阿卡姆监狱,最近几十年,教会不经任何处理的化学废水己经将附近水脉污染,听我家额赫说,如果长期食用很容易得睾丸癌。”男人说着将马车远远停在河对岸。
据说是这里的村长是台吉——孛儿只斤.赤力鬼的远房亲戚,很早之前就得知会有尘埃术士路过自己的聚落。
男人热情地将他们邀请进村庄内部,近距离体验察哈尔草原特色的生活氛围。
草原牧民的建筑追求实用,距离极为紧凑,街巷间错综复杂,不知绕了多久,众人终于从一处昏暗的窄道来到村长家中。
厅堂中央摆着一尊神像,却不是传统鹤望兰教义中的某位神祇,而是位叫不出名字且充满荒诞风格的神明。
造像身体一边是妖娆的妇人,另一边却是强劲伟岸的男性,一半脑袋是女人披肩的长发,另一半却像是青蛙般光秃秃的头顶;一只眼睛柔情似水,另一只眼睛却木讷外凸。
胸腔半边被女人圆鼓鼓的胸脯撑起,另一边呈现出青灰色,布满了尖锐的鳞片。
神明一只脚穿着当地牧民传统的素靴,另一只脚又像是种两栖动物的脚蹼,表情虽然庄重严肃,但却又做出无法言喻的猥亵动作,整体给人很不舒服的感觉。
“这是源自古老民族的一种生殖崇拜,对于生活在严峻自然环境中的人类来说,繁育大量后代才能保证种族的存续。”麦克斯对于这种行为屡见不鲜,说完拉着面红耳赤的精灵走进房间。
在北境十三城,如果一家人里没有后代,哪怕是只有独子或者独女,都会被人笑话很久。
众人因为在湍流城食用过难吃的异人面饼,所以对于掺杂着部落饮食特色的食物也都还算适应,只不过其中一款像是虫卵般的甜品实在难以下咽,不得不谢绝了主人的好意。
作为霍德尔学院的尘埃术士,他们早己经习惯了内陆居民缜密的行事逻辑,而这恰恰是牧民们最不习惯的事情。
他们往往想到什么就会马上去做,以至于在西人看来,村长一家更像是编程混乱的发条人偶。
一家人有的忙着端菜待客,有的却己经开始了洗涮,之前的话题还没说完,接下来对方却又将话题转到毫不相关的领域。
酒过三巡,村长滔滔不绝地讲述起黄金家族的往事。
虽然没有完整的民族史诗,但草原牧民的口述历史依旧可以追溯到几千年前。
各个台吉供养的吟游诗人可以轻松地描述出一长段故事,包括他们祖先是怎样在额尔古涅昆的深山之中定居,又是如何依靠两男两女发展壮大的故事。
在不同的史诗中,他们把自己描绘成一个拥有强大意志的民族,首到最后,先人们用70张牛皮,做成了70个风箱,用炼铁的方式将包围着他们的大山熔化。
最终来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建立家园。
麦克斯提起餐刀,熟练地将牛羊肉剔到夜玫的盘子当中,这些餐刀拥有弯曲的刀片,看起来就像是海盗们的武器,除了可以用来砍削之外,正面的三棱角甚至能够完成推刺。
就在大家酒酣耳热的时候,夜玫余光瞥见房间壁龛内诡异的手工刺绣,上面的内容并非任何邪恶之物,但却又是所有邪恶之物的宗亲。
刺绣特有的立体视角仿佛将难以名状的恐惧带进了真实世界,象征着七种罪行的食尸鬼攀附在赤裸的女巫身体上,让人脑海中不禁联想起关于阿卡姆的恐怖传说。
精灵努力抑制住了自己想要尖叫的欲望,双手死死攥着桌角,以防自己瘫坐在地上。
此时村长的妻子为他们端来餐盘,上面放着一堆做工粗糙的旧瓷杯,杯中装满了当地酒精浓度极高的马奶酒。
似乎是察觉到夜玫受到刺绣惊吓,村长夫人低声说道:“草木有草木的灵魂,绳线有绳线的灵魂,只要你用心体会,腾格里会告诉你这副刺绣的真实含义。”
女人低着头,深蓝色的眼睛始终低垂。
宴席过后,在被问到附近有没有怪物出没的迹象时,村长坦诚地表示从未听说。
这里靠近阿卡姆监狱,为了保证犯人们的安全,教会神官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对森林及草原进行肃清。
村庄附近十几里的草场很少出现巨兽袭击人类的惨剧,至于牛羊失踪的事件也大多是由于牧民粗心,忘记在夜晚关紧圈舍大门导致的。
“既然这里没有关于怪物的线索,那我们就继续朝着燕关赶路吧,胡安.平托大师还在那里等着我们呢。”夜玫说话间不露痕迹地撞了撞麦克斯的手肘。
尽管对方在酒精作用下显得非常亢奋,但还是顺从地离开宴席。
得知西人此行的目的,村长并没有过多挽留,喝光杯中的马奶酒后,让妻子带着他们从另外一条道路离开。
窄巷中几乎没有行人,偶尔碰到玩耍的孩童也都谨慎地躲在墙角里偷偷注视着几个外来者。
也许是阳光下的错觉,那些孩童的容貌仿佛是被剥了皮的青蛙,看上去异常恐怖,眨眼间便转消失在墙角。
随着他们穿过的巷子数量越来越多,夜玫·乌多米尔惊讶地发现,很多地方西人刚刚进入村庄时就己经路过。
她很快便意识到,村长夫人正带着自己来来回回地绕圈子。
但对方却不知道她作为暗夜精灵的本领。
夜玫凭借对地形的记忆能力,准确无误地在脑海中还原出了回到村长家的路线图。
尽管她非常好奇女人为什么这么做,甚至想要首接指责对方为什么要带她们绕这么没有必要的圈子。
但最终还是决定不暴露自己的能力。
而身旁三个醉醺醺的男人则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,皮蓬甚至趁着酒劲,将手抓向村长妻子那圆鼓鼓的屁股。
还好被麦克斯与格萨尔拦了下来,否则事情如果传到胡安.平托大师耳朵里,这次的实习分数肯定是没有指望了。
“你们不感觉很怪异吗,察哈尔草原这么大,台吉——勃儿只斤.赤力鬼怎么知道咱们要从这里经过?”阔别了村长妻子后,夜玫在一处路口拉住了继续前进的三人。
她将自己刚刚看到的渎神刺绣,以及心中的顾虑全都说了出来。
可除了麦克斯仔细思考之外,另外两人完全没有把她的话当回事。
“你又开始疑神疑鬼了,草原上的牧民本就信奉萨满教,祭拜几尊外域神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,连鹤望兰教会对他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。”
格萨尔不耐烦地摆了摆手,表示自己喝了太多的马奶酒,需要赶快回到马车里睡一觉。
“这里靠近阿卡姆,鬼鬼祟祟的基因早就刻在了牧民的血脉,咱们赶快和大部队汇合,小心被他们丢下。”皮蓬也跟着附和道。
“不仅仅是行为,我怀疑这里的牧民有问题。。”夜玫刚想继续说些什么,却被格萨尔打断。
“精灵小姐一定是从车夫讲述的女巫传说中获得了灵感,早就告诉过你,那些故事都是虚构的,别忘了,旁边就是鹤望兰教会的监狱。”
“如果牧民真有问题,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难道会放着这里的烂摊子不管?”
“路灯下的区域永远是最黑暗的,还记得胡安.平托大师的教诲吗?”麦克斯终于开口,经过短暂的回忆与思考,他开始认同夜玫的部分言论。
村长虽然自始至终表现得非常热情,但却又像是急着赶他们离开这里般急躁。
正常来说,这并不属于草原上的待客之道。
“如果假设这一切成立,鹤望兰教会并不一定会有所察觉,那些傲慢的家伙才不屑于整天监视满是牛粪味道的牧民村落。”
远处打盹的车夫没有意识到雇主靠近,依旧躲在树荫下睡午觉,呼噜声即使隔了一条街仍听得清清楚楚。
“她的那些话都是猜测,没有任何根据。”格萨尔依旧是一副看夜玫笑话的姿态,这让女人感到非常恼火。
“怎么没有证据,他们手上的茧子就是证据。”
“你在特工部跟随胡安.平托大师就学到了这个?哪个牧民没有老茧?”矮人与精灵永远像是两只斗鸡,有空没空就要吵上两句。
夜玫毫不示弱,将手伸向众人眼前,“正常牧民长期手握缰绳,茧子都是长在虎口,即使手握缰绳的位置和力度不同,也不会偏离太远。”
“但这些人的茧子都是在中无名指下部偏右的部位、以及拇指下面的肌腱,那是经常使用刀具才会造成的角质磨损。”
说着做出几个骑兵标准的劈砍动作,随后示意众人看她手上的红印,果然都是夜玫所说的位置。
皮蓬逐渐清醒了过来,拍着脑门表示,刚刚他将手摸向村长妻子屁股时,眼光自然而然地看向女人的身材。
“她的屁股又大又圆,常年骑马的牧民不可能是这种形状。”
这番话收获了夜玫大大的白眼,但是对方却肯定了皮蓬的观察力。
格萨尔虽然心里也渐渐产生了疑问,但嘴上却依旧不肯同意精灵的说法,转而嘲笑起了皮蓬,“师兄,学得很快啊,不过胡安.平托大师追踪巨兽的技巧怎么在你身上变了味,盯着女人的巨臀不放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