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西下无人,顾盼子方开口说:“大人,以下我要说的话,绝无半句虚言,我天生一对先知之眼,能看到您的命运,乃至整个秦家后世的未来。”
先知之眼是编的,能看到秦家后世的未来,还是靠谱的,因为顾盼子读过历史,虽不是很钻研,大事件还是记得住的,概述出来是没问题的。
以所谓的先知之眼,向古人发出预言,是顾盼子为了活命,使出的最后一招,亦是杀手锏了,秦策要是不信,那就没办法了,她死了也认栽。
果然,秦策不信,他剑眉深皱,表情里流露出一种戏谑的冷笑:“为了活命,这种话你都编的出来?”
“我发誓我不是编的,我拿性命担保,我说的都是真的,我接下来说的话现在听来是大逆不道,可在不远的将来一定会如期发生。我看到您的命运不同凡响,您是未来的皇帝,推翻旧朝,建立新朝,是您躲不开的宿命。”
“一派胡言,你疯了?”
此言论一出,令秦策惊慌失措,他震怒道:“你可知,凭你这一番话,不仅是我,乃至我秦家满门都会受到牵连,此等谋逆之辞,你也敢说?”
“所以我叫众人回避,这种话只能说给您一个人听,如果造反是您躲不开的宿命,您的身边一定需要我,在一场场战役中,胜胜败败,总有迷茫无路的时候,我的先知之眼,一定会为您指一条明路。我的存亡只在您一念之间,留着我,不会使您损失什么,可失去我,等到预言应验的那一天,我无法复生来辅佐您。”
顾盼子恳切的眼神,期待的仰望着秦策。
秦策以质疑的眼神,打量着血泪交融的顾盼子。
“如此无稽之谈,让我怎样相信?不如你说些近期事件,若是精准应验,我便可以暂留你的性命。”
顾盼子低头沉思,历史都只记录大事件,秦策大部分时间都在军营度过,除了三天两头与北蛮开战。
可傻子都知道神武营设立在这,就是抵御北蛮三族的,这种事说出来也没有可信度。
顾盼子想了一圈,终于灵感大发,忙说:“大人,不如我说些您家里的情形,您有一姊一妹,家住金陵,父亲是功臣名将······”
“顾盼子,你说的这些人尽皆知,算不得能耐。”
“我还看到,过两年您会成婚,与下任皇帝的女儿锦云公主,她的闺名叫铁应柔。大人,我从小身在村野,接触不到宫廷,我是不会有机会知道皇家子女的闺名的,这足以证明我有先知之眼了吧?”
“继续说。”
“而且,我还看到当今皇帝会于明年驾崩,新帝登基,改年号文顺。您把我的命留到明年,如果我说的不准,再杀我不迟。”
见秦策还是一副深度怀疑的神情,顾盼子又补充说:“您不光会娶公主为妻,还与她生了两个儿子,尽管您后来妻妾成群,但这两个儿子,是您这一生中唯一的两个儿子。他们会健康长大,并将您的伟大事业发扬光大。您要继续听吗?我连他们的命运也都说得清。”
“够了!”
顾盼子越说越起劲,秦策却不想再听了,他很难相信眼前的这个姑娘,濒死之时所说的每一个字,因为这每一个字都得不到验证,恐怕都是她为了活命现编出来的。
但铁应柔的名字,确实存在疑问,以她的身份是不会知道的。
皇家女子闺名,唯有秦策的贵族身份,接触宫廷,方知确有其人。
而顾盼子一介平民,远在偏僻的北方,久不出庄子,怎会随口说出深宫里数不胜数的女儿中,其中一个人的名字?
秦策双手负后,饶有兴味的笑问:“你说的都太远,你只跟我说说,过了今晚,你是生是死?”
顾盼子怔然,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,根本是历史长河中不值一提的大多数,生卒年都不详,且记忆只停留在自己穿越过来后。她怎么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?
未来,对于顾盼子来说,根本是一个未知数,这一点与活在21世纪没有区别。
顾盼子坦诚的说:“我不知道,因为我是一个意外,我看不到自己的命运,但我知道我的命运在您的手上。是生是死,就您的一句话。”
秦策愈发的狐疑,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位瘦弱却不娇弱的姑娘,他进一步试探:“那你跟我说说,明日会发生什么?”
“明日?”
真拿我当算命的了,这种稀松平常的日子,只有等到你当皇帝时,吃喝拉撒才会有人不厌其烦的记录,这随便提出来一天,问我发生了什么,我哪猜得出?
顾盼子为难的说:“无非就是训练,没有重要事件的日子,我是看不到的。”
顾盼子委屈巴巴的仰视秦策。
秦策在原地踱了两步,不耐烦的说:“问了又不知,说的都是很遥远,一时半刻无法得到验证的事件。你很聪明啊顾盼子?这样你就可以活得久一点了。”
顾盼子慌忙摇头:“大人,我没有耍聪明,我说的都是真的。”
顾盼子很焦虑,是生是死,全看眼前这位老祖宗的举动了,未来的战神大帝会信我说的话吗,还是会震怒,认为这是一种戏耍,而将她千刀万剐。
秦策深深的凝视了顾盼子良久,那对亮晶晶的眼眸,在摇曳的火光下异常坚定。
秦策吼声唤道:“魏熊。”
魏熊听到召唤,一溜小跑赶了过来。
“带回去,杖刑。”
魏熊斜下看着那个惊吓过度的小鹿,顿时心领神会,轻声问:“大人,按律八十棍起。”
秦策淡漠的眸光低垂,对魏熊发令。
“减半!”
魏熊摆手叫来两名卒吏,将顾盼子从地上提起来。
在地上跪久了,顾盼子两腿发麻,根本迈不动步,近乎是拖行,走过了一段黑暗,顾盼子被拉到了操练场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