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忽然飘起细雨,打在琉璃瓦上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潇景珩将她搂得更紧,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一般。
沈昭看了看外面,说道:
“天色不早了,我该回去了。”
潇景珩眸光一暗,手臂纹丝不动:
“外面下雨了,今晚就宿在这里。”
沈昭耳尖微红:“这不合规矩...”
“朕就是规矩。”
他忽然俯身,薄唇擦过她耳垂,
“或者昭昭更想继续方才你所想之事?”
窗外雨声渐密,檐角铜铃在风中叮咚作响。
沈昭被他灼热的气息烫得缩了缩脖子,却被他顺势按倒在锦褥间。
“潇景珩!”她羞恼地推他。
他低笑着扯过云锦被将她裹紧,自己却隔着锦被将她圈在怀里,
“朕保证不动你。”
烛火摇曳,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投在屏风上。
沈昭被他身上气息包围,听着窗外渐急的雨声,竟生出几分倦意。
“睡吧。”
他轻拍她后背,像哄孩子似的,
“一会朕派人送你回去。”
沈昭迷迷糊糊间,感觉额间落下一个温软的触感。恍惚听见他说:
“这次朕绝对不会让你逃掉!”
潇景珩将将她把被子盖好,出了暖阁。
拆开夜阑送来的火漆封印,
沈将军父子战亡处疑点尸身面目全非却佩戴完整将印;战场十里有马蹄新痕;
“啪”
的一声,烛花爆响。潇景珩猛地攥紧信纸,
目光如电射向北方——沈曜可能还活着!
他当即执笔疾书:
【派影卫秘密前往北疆,重点查防附近村落!】
潇景珩将密信折成方形:
“派两队黑甲卫伪装成商队,三日后出发。”
他指尖轻叩案几,“记住,此事若走漏半点风声...”
“属下明白。”影卫双手接过密信,如一阵黑烟消散在雨幕中。
窗外惊雷炸响,照亮帝王晦暗不明的神色。
他转身望向暖阁方向——纱帐内沈昭的睡颜若隐若现。
多思多虑,导致心脉受损,若是沈曜真的还活着,她身上的担子会减轻不少吧。
翌日清晨,天还未亮透,
沈昭就被潇景珩从锦被里捞了出来。
“陛下!”她慌忙拢住散开的衣襟,
脸颊绯红,“不是说好让我先回府吗?”
潇景珩己经穿戴整齐,玄色龙袍衬得他愈发威严。
他唇角微勾:
“朕改主意了。”
说着将一套崭新的朝服递给她,
“换上。”
沈昭展开一看,竟然是按她尺寸改好的官服,
连她惯用的青玉腰带都准备好了。
“这....”她指尖微颤,
“你还是先送我出宫,在进来吧,万一被有心之人发现......”
要是被人看见自己从御书房与皇帝一起去金銮殿,肯定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!
“怕什么?”
潇景珩忽然贴近,龙涎香的气息笼罩下来,
“有朕在,谁敢找你麻烦?”
卯时三刻,宫门缓缓开启,沈昭低着头跟在潇景衍身后,
心跳如雷鼓,终于在快到金銮殿前,二人分开走。
“大哥?你怎么会同陛下一起从御书房出来?”
沈晖突然出现在她身后。
沈昭或许是做贼心虚,被他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。
“陛下召我进宫议事,倒是你如今在翰林院可还习惯?我们沈家的第一个状元!”
沈晖摸了摸脑袋,不好意思的说道:
“大哥怎么连你也打趣我,要不是你帮我找太傅教导我,哪有我今日的荣光,”
“行了,时辰不早了,进去吧!”沈昭。
“你听说了吗?陛下昨晚在御书房宠幸了一位贵人!”
“我也听说了,好像还传了太医!”
“难道那就是陛下说的皇后人选?”
听见议论声响起,沈昭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龙椅方向。
潇景珩接收到她的目光,露出了一脸无辜的表情!
随着李全的一声:
“有本启奏,无事退朝!”
朝堂之上,户部侍郎突然出列,手持奏折高声道:
“臣有本奏!”
潇景珩微微抬眼:“讲。”
“臣要弹劾宁远侯沈曜,在梧州赈灾期间,滥用职权!”
赵砚声音洪亮。
“其以雷霆手段斩杀当地豪绅十三人,查封粮仓二十八座,
致使梧州商贾人人自危,有违仁政之道!”
朝堂顿时哗然。沈昭站在御史行列中,面色不改。
工部尚书立即附和:“臣附议!沈御史手段过于酷烈,有损朝廷声誉。”
沈昭缓步出列,朝潇景珩拱手:“陛下容禀。”
潇景珩指尖轻叩龙椅:“准。”
“梧州大旱三年,百姓易子而食。”
沈昭声音清冷,
“而当地豪绅囤积居奇,一石米卖到十两银子。
臣斩杀的那十三人,个个家中粮仓堆满发霉的陈粮,却眼睁睁看着百姓饿死。”
她转身看向工部尚书:
“赵大人可知,臣到梧州第一日,在城门口看到什么?
一个母亲用最后半碗米换了观音土,就为了让五岁的女儿多活一日!”
丞相苏世卿突然冷笑:
“即便如此,也该按律法处置,岂能擅自动用私刑?”
“按律法?不知苏相可有更好的处理方式,本侯倒是不介意向您学习一下!”沈昭。
苏世卿被沈昭这一反问,脸色顿时阴沉下来。
听说陛下看重沈家二房的女儿,今日本想给沈曜一个下马威,
让她知道朝堂到底是谁在做主!
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牙尖嘴利!
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须,冷声道:
“沈大人此言差矣!国有国法,家有家规。
若人人都如侯爷这般肆意妄为,朝廷威严何在?”
沈昭不卑不亢地首视苏世卿:
“苏相可知,本侯到梧州的第一日,便按律法去了知府!
那位知府苏相应该十分熟悉吧,听说还是你的学生。”
沈昭转头看向弹劾自己的赵砚,说道:
“还有那些被我处置的富商,本侯可听说有不少是赵大人的产业......”
沈昭冷冷的看着他,早就想找他算账了,没想到今日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!
“你胡说!梧州距京城八百里,你这是栽赃!”赵砚。
“是不是栽赃你看看不就知道了?”
说完沈昭拿出一封早己准备好的信件,递给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