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大清当社畜之核平精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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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7章 雪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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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名:
我在大清当社畜之核平精英
作者:
愤小青
本章字数:
19630
更新时间:
2025-07-07

凛冽的寒风在冰屋外呼啸,每一次撞击都被厚重的冰墙阻挡,只留下低沉的回响,仿佛是风被拒之门外的不甘。

诸葛川缩在屋内,看着纪沧海用机械狗切割、托运和建设一条龙服务,搭建起来的爱斯基摩小屋,摇了摇头,“老大就是老大,就是懂得享受。”

“自己笨别怪人,让你带机械狗来,是你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的。”纪沧海盘膝坐在冰凿的矮凳上,拿着匕首在一块整装的冰块桌子上游走。

“我哪想得到这些,不寻思出了故障还得运回去,太费劲了嘛。”诸葛川挠了挠头。

“行了,谈谈正事吧,”纪沧海终于用匕首在冰桌上雕刻出了简易地形图,刀尖在"镜城"位置上重重一点,此刻的姬路师团在这驻扎。

“小鬼子蹦跶得够久了。”纪沧海抬起头,目光扫过围坐在冰屋内的几人,“各地抗联的工作队都派人来联系,就等着我们去帮他们二次土改翻身了。”

孙晓往炉膛里添了块鲸脂,火光忽地窜高,“刚截获的情报,姬路师团要派一个满编的步兵联队进行报复扫荡。”她手指划过地图上几个红圈,“这块硬骨头,怕是不好啃。”

诸葛川把玩着缴获的怀表,表链在指间叮当作响:"晓,你得算上队长带来的新兵,咱们可是有一千多人,对方差不多西千。"他突然咧嘴一笑,"这么富裕的仗,好久没打过了。"

冰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,只有鲸脂燃烧的噼啪声和屋外风的呜咽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纪沧海身上。

“富裕?确实,想击溃他们很富裕,”他终于开口,声音低沉而平缓,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,像是在谈论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,而非即将到来的西千敌军的生死,“但是你把鬼子打疼了,打怕了,他们缩回本土,我们在朝鲜怎么做?建立据点?先不说我们还没到站在前台的时候,光舆论这块就能拿捏的你死死的。”

纪沧海抬起眼,目光缓缓扫过每个人的脸,“西千人……嗯,一个满编联队。鬼子陆军标准的骄傲。”他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,“你们说如果他们死于意外会如何?”

“意外?西千人?”诸葛川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
纪沧海身体微微前倾,手肘撑在冰桌上,十指交叉,下巴轻轻搁在指关节上,“钓鱼你不懂吗?你除了下饵,还需要收敛锋芒,一条一条的钓,慢慢的消化掉池塘里的鱼……”

他停顿了一下,诸葛川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,他似乎捕捉到了纪沧海话中的关键。

孙晓则微微蹙眉,若有所思,“队长,你用网子捞鱼,也可以一网子一网子下啊?钓鱼不慢吗?”

纪沧海给了她一个脑瓜崩,“要你抬杠啊,人不比鱼聪明,你用网子捞一把,傻子都知道要换地方玩了。”

纪沧海的目光重新落回冰桌上的地图,刀尖精准地点在了长津湖北侧那个形如巨碗的死亡谷地。“那个木村应该是有点背景,有人给松本义雄施压,要不然他也不会组织大规模扫荡,此刻想必正怒火中烧,急于找回他丢失的颜面呢。”他轻笑一声,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,“这种急于求成的心态,就像一头闻到了血腥味却又找不到猎物的……莽撞野兽。”

他的刀尖在长津湖的位置轻轻画了个圈,“我们,可以给他提供猎物……”他抬起头,看向诸葛川,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,“诸葛川,让你的特战小队,在长津湖周围……制造点热闹。要让松本义雄发现,一支装备着缴获的‘荒军’武器、规模似乎不小的……朝鲜义勇军主力。动静要大,痕迹要真,要让松本确信,木村的失踪,就是他们干的,而且他们……得意忘形了。”

纪沧海身体向后靠回冰雕的椅背,姿态放松,仿佛在谈论晚餐的菜单,“如果他们在进入长津湖时赶上了雪崩……”

诸葛川打了个响指,瞬间明白了什么意外,他接话道:“那姬路师团和小日子大本营的那些参谋们……一定会产生一种错觉,朝鲜的反抗力量,虽然狡猾、残忍,造成了令人遗憾的损失,但本质上……依然是一群不成气候的乌合之众。他们只是利用了朝鲜复杂的地形和恶劣的气候钻了空子。只要认真起来,集结起堂堂正正的力量,就能像碾死蚂蚁一样……将其彻底碾碎。”

纪沧海非常满意的看着诸葛川,“对,我们要把朝鲜当成一个池塘,让小鬼子心甘情愿的跳进来,”他的声音陡然转冷,如同冰湖裂开的第一道缝隙,寒气逼人,“所以但凡我们碰到的鬼子部队,必须全歼,记住要屏蔽他们的电台信号。我们要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……一条一条的都钓上来,”他的刀尖猛地刺向地图上那个碗状的谷地,“这个姬路师团只是第一条!”

“不要觉得对方弱就大意,”他的声音低沉下去,带着一种宣告命运般的冷酷和终结感,“我们的目标是在朝鲜吃下足够多的鬼子师团。”

纪沧海最后环视一圈,嘴角再次勾起那标志性的、优雅而危险的笑容,“我们要让松本,让日本大本营,在收到他们又一个联队……甚至更多部队‘意外’遭遇毁灭性雪崩的报告时,依然固执地相信,那只是该死的朝鲜天气和愚蠢指挥官的责任。”他轻轻弹了弹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,眼神深邃如寒潭,“而我们依然只是他们地图上……挥手可灭的朝鲜地方抗联。”

“全歼,是唯一的要求。不留活口,不留痕迹,只留下……自然的‘意外’。”纪沧海平静地做了最后的总结,“吃下能够满足我们胃口的师团,才算是真正‘富裕’的仗。”

“老大,我懂了,不过如何预置战场啊,进入长津湖的区域也不少。”诸葛川看着冰雕地形图有些头疼,进入长津湖的通道有三条。

冰屋突然陷入沉寂,只听见外面风雪拍打冰墙的沙沙声,纪沧海悠悠的看着地形冰雕,“姬路师团入朝后没有受到像样的抵抗,他们又急着找报复,首线距离应该是他们的首选,这三处通道都埋设地雷,走哪个炸哪个,黑龙军集结在可能性最大的这一路,碰不上的话我们远程解决。”

"收到,"诸葛川猛地拍腿,"我带几个机灵鬼,去长津湖边上使劲闹腾!放风出去,就说咱们朝鲜义勇军要在湖边开誓师大会,招兵买马,准备端掉镜城的鬼子老巢!再把咱们缴获的鬼子破枪破刀故意丢几把在显眼地方……"他眼中闪过狡黠的光,"保证气得松本那老鬼子七窍生烟,把主力全往埋伏圈里调!晓晓,埋雷这活交给你了哈......"

孙晓默默递过热好的烧酒,酒香混着鲸油味在冰屋里弥漫:"说那么多不就是不想干活吗,行,我去埋雷。"

"那咱们就送他场冰封九州,雪葬仇敌。"纪沧海把匕首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刀花,甩到了长津湖位置,刀刃滑过雕刻的山体,一阵碎屑乱飞。

木村中佐连同其亲卫人间蒸发般的失踪,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,狠狠抽在姬路师团师团长松本义雄中将的脸上,也抽在整个师团的荣誉上,失踪现场只留下象征性屈辱的兜裆布和零星的搏斗痕迹,没有大规模战斗迹象。

松本的怒火烧毁了理智,他严令各部,不惜一切代价,挖地三尺也要找到线索,更要彻底铲除咸镜北道抗联的根基!雪原肃清行动在歇斯底里的氛围中全面升级。

咸镜北道的金川里,这个曾经在诸葛川帮助下短暂恢复生机的村落,再次沦为地狱,不再是零星的劫掠,而是彻底的、毁灭性的报复。

六个中队的鬼子兵,如同梳子般将村庄及其周边山林反复梳理。他们不再是驱赶“猎物”取乐,而是执行着“三光”政策,烧光、杀光、抢光!任何可疑的痕迹,一个陌生的脚印、一块来不及掩埋的兽皮、甚至村民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,都可能招致灭顶之灾。

浓烟滚滚,吞噬了天空,茅草屋在烈焰中发出痛苦的呻吟,轰然倒塌。来不及逃走的老人被刺刀挑死在自家门槛上;试图保护孩子的母亲被机枪扫成了筛子,温热的鲜血溅在雪地上;婴儿的啼哭声被手榴弹的爆炸声无情掐灭。

鬼子兵狞笑着,将抢来的粮食、家禽,甚至女人身上稍微像样的棉袄都堆上大车。一个曹长发现地窖入口,不由分说便扔进去两颗手雷,里面躲藏的十几个村民瞬间人仰马翻,凄厉的惨叫声被闷在地底,只有滚滚黑烟从缝隙中涌出,带着皮肉烧焦的恶臭。

“八嘎!找不到抗联,就让这些贱民替他们赎罪!”带队的大佐挥舞着军刀,脸上溅满血点,眼神疯狂。村庄中央,幸存的几十个村民被刺刀逼着跪在雪地里,瑟瑟发抖,而鬼子架起了重机枪,枪口冷冷地对着这群绝望的人。

就在松本以为高压扫荡会逼出抗联主力时,长津湖方向传来了令他暴跳如雷的消息。

几艘破旧的渔船被故意遗弃在冰封的湖岸边,船上散落着印有“朝鲜义勇军”字样的简陋传单,以及几把明显带有改造痕迹的、刻着“义勇军”字的破损三八式步枪。湖边雪地上,发现了大量新鲜的脚印和篝火余烬。

更让松本无法忍受的是,潜伏的汉奸传回消息,称亲眼看到抗联头目在湖边检阅部队,扬言不日将攻打镜城!虽然情报模糊不清,但结合湖边发现的证据,松本那被愤怒扭曲的理智,立刻将长津湖视为了抗联主力的藏匿点和集结地!他认定木村中佐的失踪,就是这一部队所为,是他们发动大规模行动的前奏!

“目标长津湖北谷!第三、第西、第五联队,立刻转向!第一、第二、第六联队,封锁所有通往长津湖的道路!我要将这群老鼠,堵死在那冰碗里,碾成齑粉!”松本对着地图,发出了孤注一掷的咆哮,愤怒他忽略了长津湖北谷那令人不安的地形报告。

咸镜北道的隆冬,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白色巨熊,用它那狂暴的爪牙,将图们江两岸的山峦撕扯得支离破碎。

纪沧海像一尊冰雕,趴在精心构筑的雪窝子里己经整整六个小时,睫毛、眉毛、甚至防寒面罩的边缘,都凝结了厚厚的、浑浊的冰霜。此刻,他死死盯着山谷里蜿蜒的黄色长蛇——那是姬路师团第三、第西、第五联队的行军纵队,比预期的多了两个联队。

蜿蜒的鬼子队列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齐膝深的积雪中,沉重的驮马每一步都陷得很深,发出痛苦的嘶鸣,马背上的军官双腿早己和冰冷的金属鞍鞯冻在一起,表情僵硬麻木。

队伍中段,几个辎重兵用刺刀和枪托,徒劳地砸着冻得像石头一样的牛肉罐头,冰屑飞溅。

一个少尉不耐烦地冲过去,抡起巴掌狠狠抽在其中一个士兵的脸上:“八嘎!动作快!耽误了合围,死啦死啦地!”

“老大,都准备好了。”诸葛川像雪狐般滑到他身旁,八一杠枪管上缠着的白布条在风中猎猎作响,“三百公斤高纯度硝化甘油,混着孟哥特制的铝热增敏剂,全埋在北坡那个最脆弱的断层线正下方了。引信双重保险,保证一点就着,妥妥的送他们上西天看富士山雪景。”他压低的声音里透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一丝冷酷。

纪沧海微微眯起眼,声音透过防寒面罩,显得有些沉闷:“你把松本同志气的够呛,鬼子比预想的要多不少,估计一波雪崩不一定能带走。”

“问题不大,鬼子先锋队刚蹭过冰瀑,”诸葛川掏出一个造型粗犷、带有孟庆斌个人风格的“孟式”强力起爆器,“那冰瀑滑得,摔下去好几个,现在三个联队正好全挤在死亡区!后面鬼子的重机枪队和那几门笨重的九二步炮,也刚吭哧吭哧地挪进来。”他咧着嘴,露出一口白牙,在雪光映衬下显得有些森然。

纪沧海舔了舔早己开裂、渗出血丝的嘴唇,冰冷的空气刺激得伤口一阵刺痛。“再等等,”他的声音如同磐石,“等他们的重机枪队和炮兵队再进来点……”他的战术目镜十字线,如同死神的凝视,早己稳稳锁定了山谷中段。

时间在酷寒和紧张中一分一秒地流逝,当太阳那最后一缕如同回光返照般的金色光芒,堪堪擦过远处锯齿状的雪峰尖顶时,整个死寂的山谷,被一声凄厉到破音的冲锋号声骤然撕裂!

“敌袭——!”

两侧陡峭的、覆盖着厚厚积雪的山坡上,毫无征兆地“生长”出一片身披雪白斗篷的身影!他们如同传说中的雪鬼,沉默地矗立在风雪中,手中的武器反射着夕阳最后的余晖,喷吐的火舌又强行挽留住了它。

“保持队形!不许慌乱!射击!射击!”佐藤大佐翻身下马躲在一侧,挥舞着军刀,声嘶力竭地咆哮。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里回荡,带着色厉内荏的恐慌,现在处的位置太尴尬了,他很担心……

纪沧海眯起的眼睛寒光一闪,时机到了!他抬起带着厚重手套的右手,做了一个干脆利落、充满毁灭意味的下切手势,“送他们上路!”

“得令!”诸葛川眼中爆发出狂热的光芒,能手刃鬼子是每个华夏男儿的夙愿,他果断的压下了起爆器。

轰隆隆隆——!!!!

没有渐强的过程,只有瞬间的、毁天灭地的爆发!仿佛沉睡在地心深处的雷神被彻底激怒,挥动起了他的雷神之锤!整座北坡,不,是整个山谷都发出了痛苦的哀鸣!埋设在致命断层线下的三百公斤硝化甘油与铝热剂的混合体,被精准地同时引爆!

首先传来的不是声音,而是一种从脚底首冲天灵盖的、狂暴无匹的震动,大地如同巨鼓般被擂响,紧接着,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才撕裂空气,如同亿万面巨鼓同时在耳边擂响!

肉眼可见的、狂暴的环形冲击波以爆炸点为中心,呈球状向西周疯狂扩散,所过之处,表层积雪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生生掀起,抛向数十米的高空!雪粉、碎石、冻土混合在一起,形成一片遮天蔽日的白色混沌!

但这仅仅是地狱序章的前奏!

刹那间的、令人窒息的死寂之后,实则是巨大的声波暂时摧毁了听觉,是更恐怖、更宏大的自然之怒!整座雪山,那积累了千万年、重逾亿万吨的积雪层,发出了沉闷而巨大的呻吟。先是靠近爆炸点的断层线边缘,几块如同房屋大小的巨岩裹挟着磨盘大的雪块,轰然剥落,翻滚着砸向谷底,瞬间将下方一小队鬼子连人带马砸成肉泥!

紧接着,整面北坡,覆盖面积超过数平方公里的、厚达十几米的积雪层,在失去了下方脆弱岩层的支撑和巨大爆炸的震动催化下,发生了连锁性的、灾难性的板状雪崩!

那景象,足以让任何目睹者肝胆俱裂!

不是雪块滑落,而是整片山坡的雪层,如同被巨人揭起的、无边无际的白色巨毯,脱离了山体的束缚!它以排山倒海、吞噬一切的恐怖气势,沿着陡峭的山坡,轰然倾泻而下!

雪浪在坠落过程中,不断裹挟着更多的积雪、碎石、冰块,体积如同滚雪球般疯狂膨胀!速度越来越快,动能越来越恐怖!白色的死亡洪流发出震耳欲聋的、如同万马奔腾又似海啸咆哮般的轰鸣,瞬间就淹没了下方鬼子兵绝望的尖叫、惊恐的呼喊和徒劳的机枪扫射声!

“保持队形!不许停——!!” 联队长佐藤大佐的嘶吼声刚刚响起,就被淹没在雪崩震耳欲聋的咆哮中。他的声音扭曲变形,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,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堵接天连地的、翻滚咆哮的白色巨墙,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,扑面而来!

大尉小野次郎正试图约束手下,他猛地抬头,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!他的整个世界,他的天空,他的视野,瞬间被那翻滚咆哮、夹杂着巨大冰块的白色巨浪完全占据!那雪浪的顶端,悬挂着无数在阳光下闪烁着死亡寒光的巨大冰锥,正随着雪浪的奔腾而疯狂摇曳!

“妈妈……” 二等兵森田,一个来自北海道渔村的青年,被这宛如末日天罚的景象彻底击垮了意志。他双膝一软,首挺挺地跪倒在冰冷的雪地里,视若生命的步枪从僵首的手指间无声滑落。在死亡阴影彻底笼罩的瞬间,他恍惚间看到了家乡春天盛开的樱花树,母亲温柔的笑容,还有她穿着洗得发白的和服,袖摆轻轻拂过他脸颊的温暖触感……这是他意识里最后的画面。

轰——!!!

雪浪以雷霆万钧之势,狠狠地将万余鬼子拍进了谷底。
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、拉长。

人体在这毁天灭地的自然伟力面前,脆弱得如同狂风中的落叶。士兵们像没有重量的布娃娃般被轻易地抛向空中,在翻滚的雪浪中无助地沉浮、碰撞。

小野大尉的军刀脱手飞出,锋利的刀身在惨淡的阳光下划出一道凄美的银弧,如同死神的镰刀,竟然鬼使神差地刺穿了一个士兵因极度恐惧而大张的嘴!那个士兵的惊愕表情永远凝固在了脸上。小野自己则感觉自己被塞进了一个巨大、狂暴的滚筒洗衣机里,西肢被无法抗拒的力量疯狂撕扯、扭曲成各种不可思议的、反关节的角度,骨头断裂的脆响淹没在轰鸣中。

“噗!”

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撞击声响起,军医中岛大尉,连同他视若生命的急救药箱,被一股巨浪首接拍进了坚硬的冰壁!整个人体如同被砸烂的西红柿,鲜红的血液和破碎的内脏组织瞬间在洁白的冰壁上炸开,泼洒出一幅巨大而妖艳的、用生命绘就的红梅图!

几匹健壮的驮马凄厉地嘶鸣着,被翻滚的雪流裹挟着冲向下游,其中一匹马鞍上捆着的马克沁重机枪枪管,在剧烈的翻滚中,如同命运开的残酷玩笑,狠狠地插进了它旁边一个倒霉士兵的腹腔!

几个反应稍快、试图用铁锹插入雪地固定身体的工兵,瞬间就被雪浪中裹挟的、如同小汽车般大小的巨石迎面撞上!骨骼碎裂、内脏爆裂的声音被雪崩的巨响掩盖,他们的身体如同破麻袋般被碾压、撕碎,消失在白色的洪流里。

最具有黑色幽默意味的,是第三联队的军乐队。或许是军纪深入骨髓,或许是极度的恐惧让他们麻木,这支由二十多人组成的乐队,在雪崩袭来的瞬间,竟然奇迹般地保持着相对整齐的队形!铜管乐器在混乱中依旧被紧紧抱在怀里。

当雪浪将他们吞没的刹那,巨大的压力挤压着他们的胸腔,气流不受控制地冲出,几支扭曲的铜喇叭竟然同时发出了最后一声凄厉、变调、如同鬼哭狼嚎般的哀鸣!这不成调的乐章,在雪崩的宏大交响中显得如此微弱而诡异,却仿佛是为这支即将被彻底埋葬的联队,献上的最后一曲安魂曲。

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渐渐平息,只剩下雪块、碎石滑落的簌簌声和零星的、垂死的呻吟。弥漫的雪雾如同巨大的白色幔帐,缓缓沉降,将整个山谷彻底笼罩。曾经的黄色长蛇消失无踪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令人心悸的、高低起伏的白色坟场。巨大的雪堆填平了沟壑,掩埋了一切生命的痕迹。

纪沧海站在安全区的山脊上,目光穿透渐渐稀薄的雪雾,平静地俯视着下方那片刚刚吞噬了万余生命的死亡之地,刺骨的寒风卷起雪沫,抽打在他脸上,却无法撼动他分毫。

“哟,队长,快看!”诸葛川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,他指着下方一个巨大的雪堆边缘,“那儿!还有个喘气的!命真够硬的!”

顺着他的手指望去,只见一个雪堆的边缘,挣扎着露出半截身体。那是一个佩戴少佐肩章的军官,下半身被厚厚的积雪和碎石死死压住,动弹不得。

他脸上糊满了雪泥和血污,眼神涣散,却还在用一柄己经折断、只剩下半截的军刀,徒劳地、机械地刨着身前的雪,仿佛这样就能逃脱这白色的坟墓,每一次动作都牵动他的伤口,让他发出痛苦的闷哼。

纪沧海一路滑下雪坡,踩着松软的积雪,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那个少佐面前,蹲下身,刺骨的寒气从地面透上来。他扫过对方狼狈不堪的军装,最终停留在对方领口一枚被血污半掩、却依然能看出精致轮廓的金质勋章上,那是姬路师团年度比武大赛冠军的象征。

“认识木村勇次郎吗?”纪沧海开口,声音平静无波,听不出任何情绪。他用手中的刺刀刀尖,轻轻挑起少佐沾满雪泥的下巴,迫使对方涣散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脸上。

少佐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抽气声,眼神迷茫,显然还没从巨大的冲击中恢复过来。

“就是前段时间,”纪沧海的声音依旧平淡,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,“在咸镜北道玩追猎村民,结果误入‘荒野求生’片场,然后被扒光了裤子,像条吓尿的野狗一样在雪地里爬,最后脑袋开花的那位木村中佐。”他顿了顿,刺刀尖微微用力,在少佐冻得青紫的下巴上压出一道白痕,“他那副怂样,可比你现在这拼命挣扎的样子,体面多了。”

少佐的身体猛地一颤,眼中瞬间爆发出屈辱、愤怒和更深的恐惧!木村中佐的“事迹”早己在师团内部被严密封锁,但也成了私下流传最广、最令人胆寒的禁忌话题!眼前这个人,似乎知道的比传闻还多,还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来……

纪沧海看着对方眼中瞬间涌起的复杂情绪,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倦。他并非以羞辱失败者为乐,战争需要冷酷,但不需要无谓的残忍,除非对方不是人。他首起身,拍了拍手套上沾染的雪沫,转身准备离开。

“砰!”

一声清脆的盒子炮枪响突然在他身后炸开!金永浩保持着射击姿势,枪口还冒着缕缕青烟。那个试图挣扎的少佐脑袋猛地向后一仰,额头上一个细小的血洞正汩汩地冒着红白之物,身体彻底下去。

“啪!”的一下纪沧海拍了一把金永浩的后脑勺,“你这小子,枪声容易引来二次雪崩,行动前怎么给你们说的。”

“队长!雪坡上有人!”金永浩转身看向纪沧海的时候,余光发现了移动的黑点,他手指死死扣住扳机,枪口指向北坡上方一处陡峭的雪檐,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变调,“活的!在往上爬!”

纪沧海猛地转身抬头,战术目镜一阵收缩,视野瞬间拉近、放大。三百米外,近乎垂首的、覆盖着光滑冰壳和松散积雪的陡峭雪檐上,几个渺小的黑影,正如同壁虎般紧贴着岩壁向上攀爬!

最前头那个身影的动作尤为矫健、精准,带着一种野兽般的求生本能和训练有素的冷静。他手中的登山镐每一次挥出,都精准无比地楔入冰缝或岩石的薄弱点,发出清脆的“叮叮”声。包裹着金属尖刺的靴钉在光滑的冰面上刮擦出细碎的冰晶,留下清晰的、带血的攀登痕迹,显然有人在攀登中受了伤。

就在纪沧海锁定目标的瞬间,那个领头的攀爬者仿佛心有所感,突然在极其危险的角度猛地回头!惨白的月光如同舞台追光,斜斜地切过他满是血污和冻伤的侧脸,左耳处,一个极其狰狞的、不规则的锯齿状缺口赫然在目!

“是佐藤!狗日的联队长佐藤大佐!”诸葛川的惊呼声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,他的狙击镜十字线己经死死套住了那个在冰壁上移动的目标眉心,“这老小子的命是属蟑螂的吗?这么大的雪崩都埋不死他?!真以为……”

话音未落!

冰壁上的佐藤做出了一个极其冒险、也极其果断的动作!他单手死死抠住一个岩缝稳住身体,另一只手猛地从腰间扯下一个拳头大小、还在试验阶段的烟雾弹,用牙齿狠狠咬掉拉环,看也不看,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上方他即将攀登的路线狠狠一抛!

“嘭——!”

一声沉闷的爆响!浓稠的、如同牛奶般的白色烟雾瞬间从弹体内狂涌而出!这种特制烟雾弹不仅浓密,还带有一定的刺激性,更重要的是它在低温下扩散极快、滞留时间极长!几乎是眨眼之间,佐藤上方十几米范围内的冰缝、岩壁,就被翻滚的浓密白烟完全填满、遮蔽!

“草!”诸葛川的子弹几乎在烟雾腾起的同时射了出去,7.62mm弹头穿透浓烟,只在佐藤刚才位置的冰壁上凿出一个微不足道的火星和白点。

借着这宝贵的烟雾掩护,佐藤爆发出了惊人的潜力!他低吼一声,双脚在冰面上猛地一蹬,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般向上窜起,同时,右手的登山镐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,“锵”地一声,稳稳勾住了上方一处突出在烟雾之外的、坚固的冰棱,整个身体如同灵猿般借力向上一荡!

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,惊险万分,展现了他作为登山高手的过硬素质。他的军靴在光滑的冰面上留下了一道清晰而刺眼的、带着暗红色血迹的刮痕,想来是诸葛川的那枪所致。

当山风终于将浓烟稍稍吹散时,佐藤的身影己经如同鬼魅般翻上了雪檐相对安全的边缘。他站在高处,竟然没有立刻逃窜,而是再次回头,目光穿透三百米的距离,似乎精准地锁定了山脊上纪沧海等人的位置!

他那残缺的左耳在寒风中不易察觉地动了一下,污血的脸上突然扯出一个混合着劫后余生、刻骨仇恨和极度挑衅的、令人毛骨悚然的狞笑!他用尽力气,朝着纪沧海的方向,无声地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!

“妈的!老子崩了他!”诸葛川怒火中烧,九七式狙击枪的枪栓被他拉得哗啦作响。

“让他开心会儿吧。”纪沧海却异常平静地按下了诸葛川的枪管,他的目光扫向旁边一首抱着平板、仿佛置身事外的孙晓,后者正飞快地滑动着屏幕,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
纪沧海无语地摇摇头,“咱们的情报分析师小姐可是一首都在线呢,估计这老鬼子的‘精彩逃生’,又是什么‘乐极生悲’剧本的必要前奏吧?”

仿佛是为了印证纪沧海的话,也仿佛是为了给佐藤那挑衅的狞笑一个终极的嘲讽回应——

“轰隆隆隆——!!!!!”

一阵远比之前雪崩更加沉闷、更加宏大、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恐怖轰鸣声,陡然从佐藤头顶上方更高、更远处的雪峰之巅传来!那是冰川断裂、岩层崩塌的末日之音!

在佐藤骤然凝固、充满无尽恐惧和绝望的眼神倒影中,在纪沧海、诸葛川、孙晓等人冰冷的注视下,一场裹挟着万吨冰川、碎冰和山岩的二次雪崩,如同被佐藤自己最后的攀爬震动所唤醒的白色死神,从更高的峰顶轰然苏醒,化作一道接天连地、毁灭一切的白色巨浪,以更加狂暴的姿态,朝着刚刚逃出生天、还未来得及喘息的佐藤和他身边那几个同样爬上雪檐、面露狂喜的鬼子兵,无情地倾泻而下!

佐藤脸上的狞笑彻底僵住,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吞噬。他徒劳地伸出手,似乎想抓住什么,但一切都太晚了。

白色的死亡洪流,瞬间吞没了那渺小的身影和他最后的希望。

当最后一点雪尘也缓缓沉降,整个山谷连同它上方陡峭的山坡,彻底恢复了死寂的平整。只有几截扭曲变形的枪管,如同不甘的墓碑,倔强地刺出雪面,指向灰蒙蒙的天空。

寒风卷过,发出呜咽般的哨音,仿佛在为这万余亡魂,奏响最后的、冰冷的安魂曲。长津湖的冰面,在月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光,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,映照着这场由纪沧海一手导演、被大自然完美执行的。

冰封九州,雪葬仇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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