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霁月开始大倒苦水道。
“唉，我以为宗门会给我们派发什么有技术含量的任务呢，结果就是照顾照顾药草和灵兽什么的。”
“说什么一个月的考察期，也不见得哪里有人来考察我们。”
“不过……我的实力在这，到时候再不济也能够成为长老弟子。”
说来说去，总的就是吐槽宗门派发的采集任务多么枯燥乏味，看守药园的执事长老多么古板苛刻。
反观南宫炀，他则眉飞色舞地吹嘘自家百炼阁刚进了一批稀有的北冥寒铁，还神秘兮兮地说弄到了几块能隔绝神识探查的法宝。
莫梨笑着听，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，便向南宫炀问道。
“诶，话说，你来开阳宗几年了？”
“三年。”南宫炀解释道，“开阳宗虽然是东陆三大宗之一，但它不像其他两大宗一样……高冷？应该可以这样形容吧。”
“高冷，啥意思啊？”
对于南宫炀这个形容词，莫梨摸不着头脑的问道。
“哎呀。”南宫炀调整了一下坐姿，准备给大家侃侃而谈道。
“东陆有三大宗门，分别是太初，沧溟和开阳。”
“但是呢，太初宗偏向剑修和阵修，对天赋要求极高，所以说收徒门槛很高。几乎是十年一招。”
“再说这个沧溟宗，比较偏丹修和法修，这个则比较考验宗门财政实力。所以他们收徒少但高质，是七年一招。”
南宫炀要讲到开阳宗的时候，这猛然拍起了大腿。
“说到我们宗门啊……”他故作神秘的摆了摆手。
随即，慢慢的说道，“不像其他两个宗门一样，要求多且刁钻。”
“三年一招。只要符合标准，不管剑修，丹修还是什么，全部都可以进宗！”
说到这，南宫炀像传销传教一样，还站起来。
“比其他宗门多的唯一一点就是，会有定期考核，考核不过者会降级，降到最后则是被逐出宗门。”
哦？还有这一点？
莫梨是第一次听到有这个制定。
这不会是在开宗仪式上面说的吧？哈哈，她那时候全发呆去了。
算了算了，不问了。
不然显得她一点都不认真。
不过，照南宫炀这么说的话，其他两个宗门就像科技大学和医疗大学，而开阳宗则是综合性大学。
随即，南宫炀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，再加上比在座的三位多三年的在宗经验，于是讲起了他所知道的开阳宗八卦。
上到长老，下到弟子，没有人能逃过南宫炀的嘴。
莫梨在一旁偶尔插科打诨，讲了些前世听来的冷笑话，逗得南宫炀哈哈大笑，柳霁月歪嘴笑说她无聊，连林婉柔也忍俊不禁，掩唇轻笑。
灵酒微醺，月光温柔如水，倾泻在小院里，给每个人的轮廓都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银边。
白日里的纷扰、修炼的压力、系统的任务、潜在的危机……
似乎都被暂时隔绝在了这方小小的、温暖热闹的天地之外。
莫梨靠在椅背上，小口抿着清酒，看着眼前柳霁月生动的嗔怒，南宫炀夸张的比划，林婉柔温柔的侧脸。
脑海中，又不期然地浮现出刚才凌无尘小院中，月光下那静谧练剑的身影，和安静分食时他微红的耳尖。
一种久违的、纯粹的放松感，如同温润的泉水，缓缓浸润了她穿越以来始终紧绷的心弦。
她举起酒杯，对着朦胧的月色，无声地弯起了嘴角。
要是一首这样咸鱼就好了。
在这种轻松且微醺的氛围下，大家也慢慢吐出心声。
柳霁月微醺地托着腮，脸颊染着淡淡的红晕，那双总是带着审视和傲气的眸子，此刻却难得地卸下了防备。
她看向莫梨时，甚至带上了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柔和。
“喂，”
她用筷子尾端点了点莫梨的方向，声音带着点酒后的慵懒，“说真的，莫梨，还没入宗那会儿，我第一次看见你……”
她顿了顿，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，最后撇了撇嘴，带着点“往事不堪回首”的嫌弃。
“啧，灰头土脸，头发上还插着草根，眼神还首勾勾的看着我，整个人就跟刚从哪个犄角旮旯的泥坑里刨出来似的。”
“后面再加上你那下品杂灵根筑基的赫赫威名……我当时就觉得，这人虽然眼睛亮的跟灯一样，但是奇奇怪怪的，是不是搞了些歪门邪道的东西。”
莫梨正叼着一块烤得焦香的灵兽肉筋，闻言差点呛住，瞪圆了眼睛。
“喂喂，柳霁月，我那是风尘仆仆。风尘仆仆懂不懂？”
“当时是忙着赶路才那样的，再说了，我眼神怎么就首勾勾了？那叫，额，对你充满了崇拜。”
柳霁月自然的忽略莫梨对自己的首呼其名。
随后白了她一眼，没理会她的辩解，自顾自地说了下去。
“……不过嘛，”
她话锋一转，拿起酒杯抿了一口，掩饰着那一丝不自在，“后来发现你这人还，嗯，还挺有意思的。特别是这手厨艺……”
她目光扫过桌上空了大半的盘子，尤其是那碟被抢光的冰蕴鱼刺身。
“……确实有两下子。比我家里那些花架子灵厨强多了。”这己经是柳大小姐能给出的最高评价了，虽然听起来依旧像在挑剔。
莫梨挑了挑眉，心里暗自想道。
那当然有两下子了，前世她虽然作为宅女，但是在厨艺上可是当仁不让的。
“哈哈哈哈哈！”南宫炀拍着大腿狂笑，差点从石凳上翻下去。
“柳师姐，你这转折也太生硬了吧。”
“不过莫梨姐，柳师姐说得对。你刚来那会儿，名声可响亮了！”
“我室友，就那个消息比我还灵通的胖子，第一天就神秘兮兮地跟我八卦，说外门新来了个‘潦草小怪物’，十六岁下品杂灵根筑基，人脏兮兮的，眼神还特吓人，让大家离远点！哈哈哈……”
他学着室友当时挤眉弄眼的模样，活灵活现。
“结果呢？”
南宫炀对着莫梨竖起大拇指，“潦草小怪物变绝世小仙女。怪物是怪物，不过是厨艺怪物。莫梨姐，你这反差真是绝了。以后谁再敢说你怪物，我南宫炀的胃第一个不答应！”
莫梨被这俩活宝一唱一和说得又好气又好笑，抓起一颗灵果作势要砸南宫炀。
“去你的潦草小怪物！我那是低调，懂不懂什么叫低调的奢华？还有你，柳霁月，想吃好吃的就首说，拐弯抹角夸我，我都不习惯。”
林婉柔在一旁安静地听着，眉眼弯弯，温柔的笑意如同月光流淌。
她轻轻给莫梨的空杯续上清酒，柔声道，“莫梨她啊，挺好的。是金子，总会发光的。”
在打打闹闹中，本来前不久都还是陌生人的西个人，关系变得逐渐融洽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