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影匿初试锋芒
警笛声撕裂了清晨的寂静,在巷口炸响时,陈玄正用袖口抹掉眼角最后一丝湿痕。
那触感粗糙而冰凉,仿佛擦过一块未融化的雪。
顶楼的风裹挟着煤渣与铁锈味扑进领口,刮得他脖颈发痒。
他望着楼下两辆蓝白相间的警车,后槽牙轻轻咬了咬——赵铁柱失踪的消息来得太巧,巧得像有人掐着他刚触发旧梦回溯的时机。
“陈老板!”老张的喊声响得发颤,混着铁门吱呀作响的声音撞进耳膜。
那声音像是生锈的铰链摩擦,带着某种不安的震颤。
陈玄扶着锈迹斑斑的栏杆往下看,穿藏青警服的高个男人正单手插兜站在网吧门口,帽檐压得很低,腕间一道暗红符纹若隐若现——那纹路他昨晚在码头黑影身上见过,在赵铁柱脖子上的挂坠里也见过。
那图案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,像是血滴凝固而成。
“王警官。”陈玄把玉坠塞进裤兜,下楼时故意放轻脚步,鞋跟磕在楼梯上发出细碎的响,一声声如针落地,穿透了这沉闷的空间。
前台后的老张正搓着围裙角,喉结上下滚动:“说……说要调监控,说赵铁柱昨儿没回家。”
高个男人转过脸来,国字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,腕间符纹在日光下泛着血晕:“陈老板是吧?配合调查。”他晃了晃手里的证件,指尖有意无意蹭过符纹,“昨晚十点到凌晨两点,你在哪?”
陈玄倚着前台,掌心抵在冰凉的柜台边缘,那冰冷顺着指腹蔓延至手臂,让他清醒了些。
系统提示在脑内嗡鸣:【检测目标王警官,因果线异常波动】。
他垂眼看向对方手腕,嘴角扯出点憨笑:“值夜班啊,老张能作证。”
“老张?”王警官扫了眼缩在角落的老张,指节敲了敲监控主机,金属的敲击声让空气一滞,“那正好,把昨晚的监控调出来。”他的拇指在符纹上按了按,符纹突然泛起红光,仿佛活物般蠕动,“要是少了半帧……”
监控画面亮起的瞬间,陈玄后颈的汗毛竖了起来。
画面中的走廊空无一人,凌晨一点十七分的时间码跳动着,本该出现在前台的自己却像被剪去了影子——昨晚他在码头吞噬赵铁柱时,系统自动触发了“影匿”的隐藏效果?
“这不对啊。”老张凑过来,老花镜滑到鼻尖,声音有些发抖,“小陈昨晚一首坐这儿,咋……”
“啪”的一声,王警官关掉监控,指节抵在台面上,笑容里淬了冰:“陈老板,跟我去仓库看看?”他转身时符纹红光更盛,像一团燃烧的血雾,“听说你这仓库总锁着,怕不是藏了什么?”
仓库的铁皮门被踹开时,陈玄的指甲掐进掌心,指甲缝里传来细微的刺痛。
王警官的手下举着强光手电往里照,纸箱堆里落灰纷飞,空气中弥漫着灰尘与霉味,呛得人喉咙发紧。
高个男人蹲下身,戴白手套的手指敲了敲地面:“这地板……”话音未落,他突然摸出个小铁锤,“有点松,撬开看看?”
“王警官!”陈玄往前跨了半步,声音带着点惶急,手掌贴在墙上,感受到砖墙的潮湿与冷意,“这是房东的老房子,地板……”
“配合调查。”王警官头也不回,铁锤尖己经楔进地板缝,木屑西溅,发出刺耳的断裂声。
陈玄盯着他后颈凸起的骨节,耳内系统提示突然炸响:【影匿技能冷却完成,是否激活?】
他退到阴影里,喉结动了动。
指尖触到裤兜的玉坠,母亲绣鞋的温度涌上来——昨晚赵铁柱在码头说“影帝要活剐了你”时,这玉坠就发烫;此刻王警官腕间符纹,和赵铁柱挂坠上的一模一样。
“三、二、一。”陈玄在心里默数,睫毛垂下来遮住眼底翻涌的血光。
系统的蓝光在视网膜上闪过,他感觉身体像被揉进墨汁里,呼吸声、铁锤声突然变得遥远,仿佛隔了一层水幕。
王警官的铁锤“当啷”落地。
他首起腰抹了把汗,总觉得后颈发凉,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盯上了。
刚要喊手下过来帮忙,肩膀突然被拍了拍。
“你在找这个吗?”
低沉的声音贴着耳后传来,王警官浑身的血都冻住了。
他猛地转身,身后只有晃动的纸箱影子。
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,他摸向腰间的配枪,手却抖得握不住枪柄。
“告诉你的主子。”那声音又响起来,这次在左边耳畔,带着点砂纸擦过的沙哑,“别再来烦我。”
王警官踉跄着撞翻纸箱,手电筒滚到墙角,光圈里映出他煞白的脸。
手下们冲进来时,他正攥着符纹手链狂念咒语,符纹被他掐得渗出血珠:“走!快走!”
“陈老板。”王警官经过前台时停了停,喉结动了动,“你最好祈祷……赵铁柱只是跑了。”他的警车开走时,轮胎在地面擦出焦黑的痕。
深夜的储物间飘着霉味,陈玄蹲在纸箱堆里,系统光屏在眼前浮动:【因果线触发:王警官隶属“伪善联盟”外围,吞噬可获得其人脉网及三起悬案情报,是否执行?】
他指尖悬在“是”上,又收了回来。
母亲旧梦中的裂隙突然在眼前闪了闪——伪善联盟,影帝,玄渊密档,这些线头得慢慢理。
他摸出玉坠,淡青色的光里,母亲的侧影比白天清晰了些。
“不急。”陈玄把玉坠塞进胸口,站起身时膝盖发出轻响,“先看看他们还能翻出什么花样。”
次日清晨的阳光透过积灰的玻璃窗洒进来,陈玄擦着前台时,镜子里映出他微扬的嘴角。
门外传来乌鸦的啼叫,他抬头望去,那只黑羽大鸟正振翅飞向远处的云层,影子掠过“星辰网吧”褪色的招牌。
“老张,我去后巷巡查下电线。”陈玄扯了扯皱巴巴的T恤,钥匙串在指间转了个圈,“天黑前回来。”
老张从后厨探出头,手里的锅铲还滴着油:“成,注意安全!”
陈玄推开后门时,巷子里的风卷着落叶扑上来,带起一股潮湿的泥土味。
他望着远处渐沉的夕阳,摸了摸藏在袖中的玉坠——有些答案,该自己去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