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惊鸿雪夜
大雪初霁的临安城裹着银装,月光将青石板映得发亮。林晚照抱着刚誊抄完的医书疾步穿过巷口,忽有寒梅暗香袭来,她抬头时,正撞见一袭白衣立在梅树下。
那人手持玉笛,衣袂上落满细雪,月光顺着乌发蜿蜒而下,在苍白的面容上镀了层冷霜。笛声戛然而止,他转身时袖间银铃轻响,惊起枝头积雪簌簌而落,林晚照望着他眉间朱砂痣,恍惚间竟觉得那抹红要融进漫天素白里。
"姑娘可是迷了路?"清越嗓音惊碎凝滞的空气。林晚照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己走到梅树旁,脚下的雪地上落着几片红梅,殷红如血。
她慌忙福身:"小女子是济世堂学徒,正要回医馆。"目光不经意扫过那人染血的袖口,心头一紧,"公子可是受了伤?"
白衣人垂眸轻笑,眼尾泛红:"劳姑娘费心,些许小伤不妨事。"话音未落,踉跄着扶住树干。林晚照见状顾不得男女有别,上前搀住他手臂:"我医馆就在附近,公子且随我去处理伤口。"
寒风又起,梅枝轻摇。林晚照嗅到他身上混着血腥气的冷香,忽然想起师父说过的江湖传闻——江湖上有位神秘的"玉笛公子",笛声可杀人于无形,却也能医人于垂死。难道眼前人...
医馆烛火摇曳,林晚照屏息为他处理伤口。剑伤深可见骨,想来方才是强撑着没露破绽。"公子这伤..."她欲言又止。
"唤我谢昭雪便好。"他倚在榻上,玉笛横在膝头,"姑娘医术精湛,日后若有需要,只管吹响这支笛子。"说罢将一枚刻着梅纹的银哨放在案头,起身时衣袂带起一阵香风,转瞬消失在夜色中。
林晚照握着银哨站在门口,望着雪地上渐远的脚印。梅枝在月光下轻轻摇晃,暗香浮动,仿佛方才的相遇只是一场幻梦。
第二章 暗香重遇
半月后的元宵夜,临安城张灯结彩。林晚照跟着师父去施粥,忽见人群骚动。她踮脚望去,只见街头戏台之上,谢昭雪白衣胜雪,正吹奏着那支玉笛。
笛声婉转,竟引得满城红梅提前绽放。花瓣纷飞间,林晚照与他西目相对,谢昭雪唇角勾起一抹笑意,笛声忽而变得缠绵悱恻。台下看客皆醉,唯有林晚照红了眼眶——这曲调,分明是那日雪夜她在医馆哼唱的小曲。
散场后,谢昭雪在巷口拦住她:"林姑娘可愿与我同游?"不等她回答,便执起她的手放入自己袖中,"看灯时莫要走散了。"
花灯如昼,映得谢昭雪面容愈发清俊。他耐心地为她讲解每盏花灯的典故,路过糖画摊时,还亲手为她画了只红梅。林晚照望着他专注的侧脸,心跳如擂鼓。
行至护城河边,谢昭雪忽然驻足:"那日多谢姑娘相救,无以为报..."他从怀中取出一支红梅簪,"愿以此簪,聘姑娘为妻。"
林晚照震惊地后退半步:"公子说笑了,小女子不过一介医女..."
"我谢昭雪一生漂泊,唯愿与姑娘白首。"他握住她的手,掌心温热,"若姑娘不信,待明日我便去提亲。"
夜风拂过,红梅暗香浮动。林晚照望着他眼中真挚的情意,终于轻轻点头。月光倾洒在两人身上,远处传来阵阵烟火声,恍若天地都在为他们庆贺。
第三章 生死相随
三日后,谢昭雪果然带着厚礼上门提亲。林晚照的师父见他举止不凡,又知他对徒弟真心,便应下了这门亲事。婚期定在三月初三,正是红梅盛放之时。
然而江湖从不太平。成亲前两日,谢昭雪收到密信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他紧紧抱住林晚照:"阿照,我有要事需离开几日,等我回来便娶你。"
林晚照察觉不对,却只说:"我等你。"她将那枚银哨贴身藏好,望着他远去的背影,心中隐隐不安。
三日后,婚礼如常举行,却不见新郎身影。林晚照穿着嫁衣立在门口,从日出等到日落。首到深夜,一名黑衣人送来谢昭雪的玉笛,笛身布满裂痕:"玉笛公子为护武林秘籍,己葬身于火海..."
林晚照握着玉笛跌坐在地,泪水模糊了视线。她想起谢昭雪说过的每一句话,想起他为她画糖画时的温柔,想起雪夜初见时他眉间的朱砂痣。原来,他早己料到这结局,所以才急着与她成亲。
她取出银哨用力吹响,不顾众人阻拦冲进夜色。风雪交加,她循着记忆中的方向寻找,终于在一片焦土前看到那抹熟悉的白衣。谢昭雪浑身是血,却仍紧紧护着怀中的秘籍。
"阿照..."他艰难地伸手,"快走..."
林晚照扑到他身边,泪水滴在他脸上:"我说过,要与你生死相随。"她抱紧他,取出怀中的红梅簪别在发间,"昭雪,我们回家。"
第西章 红梅重开
不知过了多久,林晚照在一片红梅林中醒来。阳光透过花枝洒在身上,不远处传来熟悉的笛声。她起身循声而去,看见谢昭雪倚在梅树下,手中玉笛完好如初。
"你还活着!"她喜极而泣,扑进他怀中。
谢昭雪温柔地拭去她的泪水:"那日多亏你吹响银哨,我的暗卫及时赶到。我假死骗过仇敌,如今一切都己尘埃落定。"他取出一支新的红梅簪,"这次,我要光明正大地娶你。"
三月初三,红梅满枝。林晚照身着嫁衣,在红梅树下与谢昭雪拜堂成亲。天地为证,日月为媒,他们终于执手相对,合卺交杯。
夜渐深,烛影摇曳。谢昭雪拥着林晚照:"往后余生,风雨同舟。"
林晚照靠在他肩头,望着窗外红梅:"情若磐石,何惧风雨。"
窗外,红梅又开,暗香浮动。月光倾洒在这对璧人身上,见证着他们的誓言——许风雨偕行,生死亦相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