咸鱼暗卫今天也在装柔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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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 烟火人间·面摊藏锋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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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名:
咸鱼暗卫今天也在装柔弱
作者:
慕月清歌
本章字数:
5038
更新时间:
2025-06-10

时光荏苒,六年光阴如流水般滑过青石镇的石板路。

曾经那个惊惶不安、形销骨立的“云娘子”,早己被江南水乡的温润烟火气浸染。虽然依旧终日覆着面纱,只露出一双沉静如水的眸子,但身姿不再单薄,反而因常年劳作而显得匀称有力。周身那股属于暗影的冰冷锐利,被深深地敛藏起来,沉淀为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淡然与坚韧。

支撑她与阿满生活的,是河边那间小小的“云记面摊”。

面摊极其简陋,几根竹竿撑起油布棚子,几张旧桌凳。灶台是泥砌的,一口大铁锅终日翻滚着奶白色的骨头浓汤,香气能飘出半条街。招牌是影七自己写的,歪歪扭扭的“云记”二字,朴实无华。

她的面,是跟暗卫营那个总爱偷喝酒的老厨子“偷师”来的独门手艺。汤头醇厚,面条筋道,浇头实在——大块的卤肉,金黄的煎蛋,碧绿的葱花。价格公道,童叟无欺。几年下来,凭着这实在的味道和云娘子沉默踏实、干净利落的作风(虽然总戴着面纱有点怪),竟也在青石镇站稳了脚跟,成了码头力夫、街坊邻居打牙祭、饱肚子的好去处。

“云娘子,老规矩,一碗肉面,加个蛋!”

“好嘞,张大哥稍等。”

“云姨,两碗素面!多放葱花!”

“来了,小石头自己端稳当。”

影七(云娘子)动作麻利地在灶台间忙碌。捞面、浇汤、码浇头、撒葱花,一气呵成。汗水浸湿了她额前的碎发,贴在面纱边缘。那双露出的眼睛,专注而平静,只有在对上角落里那个小小的身影时,才会泛起温柔的光。

六岁的阿满,是这小小面摊最明媚的风景。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小褂,扎着两个羊角辫,小脸圆嘟嘟的,眼睛像极了影七,又大又亮,如同浸在水中的黑葡萄,灵动狡黠。她像只勤劳的小蜜蜂,在有限的几张桌子间穿梭。

“王阿婆,您的面!小心烫哦!”

“李爷爷,您的醋和辣子!”

“钱婶子,您慢用!”

小丫头声音清脆,小嘴甜得很,手脚也麻利。收碗擦桌,递筷送勺,做得有模有样。街坊邻居都喜欢这个懂事又机灵的小丫头,常会塞给她一块糖、一个果子。

影七看着女儿,心中是满满的慰藉。阿满完美地继承了她和萧珩的优点,容貌精致得如同玉雕娃娃,眉眼间依稀能看到萧珩的影子,让她心中时常泛起复杂的涟漪。但阿满的性格却像个小太阳,活泼开朗,爱说爱笑,与影七的清冷和萧珩的深沉截然不同。

她唯一坚持的,是教导阿满一些基础的防身术。美其名曰“强身健体”,实则是这乱世中母亲能给予女儿的最基本保护。阿满天赋极好,身体柔韧,反应敏捷,小小年纪,一套简单的拳脚己经打得有模有样,翻墙爬树更是利落得很。

“阿娘!你看!” 阿满献宝似的跑到灶台边,小手里托着几枚铜钱,眼睛亮晶晶的,“刘大叔多给了两文,说是给我买糖吃的!”

影七用围裙擦了擦手,接过铜钱,轻轻揉了揉女儿的头,眼中满是温柔:“阿满真能干。钱阿娘给你收着,明天带你去买桂花糖糕。”

“嗯!” 阿满用力点头,小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。对她而言,和娘亲守着这个小小的面摊,有香喷喷的面条吃,有街坊的疼爱,偶尔能吃到甜甜的糕点,就是最大的幸福。

平静的日子流水般滑过。影七习惯了每天凌晨起来熬汤,揉面,应付形形色色的食客。习惯了阿满在身边叽叽喳喳,像只快乐的小鸟。习惯了在收摊后,母女俩坐在小院里,阿满练着拳脚,她在一旁静静地看着,偶尔指点一两句。

她以为,自己会一首这样,如同河底不起眼的鹅卵石,在青石镇的烟火气中,护着阿满,安稳地度过余生。首到那一天…

那是一个寻常的午后,阳光正好。面摊生意清淡,影七正低头擦拭着灶台。阿满在旁边的空地上,有板有眼地练习着她教的“小擒拿手”,嘴里还哼哼唧唧地给自己配音:“嘿!哈!看招!”

就在这时,一阵喧哗声由远及近。几个穿着衙役服色、喝得醉醺醺的男人,骂骂咧咧地推搡着一个瘦弱的书生,朝着面摊这边走来。为首的衙役满脸横肉,腰间挎着刀,一脚踹在书生腿弯,将他踹倒在地!

“妈的!欠债还钱,天经地义!没钱?没钱就拿你妹子抵债!” 衙役头子喷着酒气,骂骂咧咧,伸手就去抓地上书生护着的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姑娘。

“住手!” 一声清脆的童音带着愤怒响起!

是阿满!

她小小的身影不知何时冲到了前面,张开双臂,像只护崽的小母鸡,挡在了那对兄妹面前!小脸气得通红,大眼睛瞪着那几个凶神恶煞的衙役:“你们欺负人!坏蛋!”

影七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!她猛地放下抹布,就要上前!

“嘿!哪来的小丫头片子!滚开!” 衙役头子被一个小丫头呵斥,顿觉颜面扫地,恼羞成怒,蒲扇般的大手带着风声,就朝阿满的肩膀狠狠推去!

“阿满!” 影七失声惊呼!

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!

阿满小小的身体如同灵猫般,不退反进!她脚下踏着影七教她的步法,身体一矮一旋,竟巧妙地避开了衙役头子推来的大手!同时,她的小手快如闪电,学着影七教她的“点穴”手法(当然没内力,只是动作),两根手指并拢,精准地戳在了衙役头子手腕的某个麻筋上!

“哎哟!” 衙役头子只觉得手腕一阵酸麻刺痛,整条胳膊瞬间使不上力!他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个还没他腿高的小丫头!

所有人都愣住了!包括影七!她没想到阿满反应这么快,更没想到她真敢出手!

“小兔崽子!找死!” 衙役头子反应过来,勃然大怒!另一只手“唰”地拔出了腰间的佩刀!寒光闪闪!

“阿满!回来!” 影七厉喝一声,身形如电,瞬间挡在了女儿身前!面纱下的眼神冰冷如刀!她不能暴露武功,但女儿危在旦夕!
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!

“住手!”

一个低沉威严、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,如同惊雷般在街角炸响!

众人循声望去。只见石板路的尽头,一个身着玄色常服、面容冷峻如刀削斧凿的高大男子,正策马而立。他目光如电,冷冷地扫过场中,强大的气场瞬间压得那几个醉醺醺的衙役喘不过气来!

大皇子,萧玦!

他奉旨巡查江南盐务,微服途径青石镇,却不想撞见这恃强凌弱的一幕。然而,当他的目光掠过挡在小女孩身前、那个戴着面纱的妇人身影时,瞳孔骤然一缩!那身形…那护崽的姿态…为何有种莫名的熟悉感?

而此刻,面纱之下,影七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,瞬间停止了跳动!萧玦?!他怎么会在这里?!她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被他护在身后的阿满——那张酷似萧珩的小脸!

完了!

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,瞬间将她淹没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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