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代志怪录:洛阳的牡丹
唐代志怪录:洛阳的牡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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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 草人惊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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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名:
唐代志怪录:洛阳的牡丹
作者:
多情神刀
本章字数:
4790
更新时间:
2025-06-21

咸通元年七夕前夕,长安西市的胡商阿里木对着货栈角落的草人瑟瑟发抖。那草人约尺许高,浑身插满锈铁钉,胸口用朱砂写着他的生辰八字,草绳缠绕的脖颈处还挂着一缕干枯的指甲。三日前,这草人突然出现在他的香料堆里,此后他夜夜梦见无数手爪从草人身上伸出,抓挠他的皮肉,醒来时便发现枕头上沾着暗红血渍。

“房县尉,您可得救救我!”阿里木拽住房修远的衣袖,突厥语混着汉语急切地涌出,“这是‘厌胜之术’!有人要咒死我!”

房修远刚因偃师案被借调至长安协助查案,正与李朗在西市巡察。他接过草人,指尖触到草绳间黏腻的污渍——那是混合了鸡血与灶灰的邪术材料。李朗凑近闻了闻,皱眉道:“修远兄,这草人用的是长安城南‘乱葬坡’的坟土塑形,那里的土被称为‘聚怨土’,是厌胜术的常用引子。”

话音未落,隔壁丝绸铺的王掌柜也冲了出来,手里举着个更狰狞的草人:“房大人!我也收到了!这草人眼睛是用碎瓷片做的,盯着我看了一整夜!”

西市顿时炸开了锅,商户们纷纷围拢过来,七嘴八舌地讲述自己收到草人的经历。有人说草人会在深夜自己移动,有人说草人身上的铁钉会渗出人血,恐慌如瘟疫般蔓延,不少商户己开始收拾行囊,准备闭市逃离。

房修远与李朗暂住在长安城西的简陋驿馆,土炕硬得硌人,窗纸破了个洞,漏进的夜风带着沙尘。李朗用竹笛挑着草人,在油灯下仔细查看:“修远兄,你看这草人的编织手法,是长安本地‘走江湖’的惯用伎俩,尤其是这‘五雷钉’的排列,和三年前洛阳‘草人咒杀案’如出一辙。”

“走江湖的?”房修远揉着因熬夜而发胀的太阳穴,“可为何专挑西市胡商和外地商户下手?”

次日清晨,两人扮作香料贩子,混入西市。李朗凭借对江湖黑话的熟悉,很快从一个卖“避邪符”的老道口中套出话来:“咳,这事儿谁不知道?西市行会的刘老大放的话,说是‘不守规矩’的人该遭报应。”

“刘老大?”房修远心中一动。刘老大是西市商户行会的会长,为人霸道,常以“维护市面”为名向商户索要高额“保护费”。

他们来到刘老大的绸缎庄,只见大门紧闭,门缝里透出一股熏香——正是阿里木货栈里那草人身上的气味。李朗用匕首挑起门缝下的尘土,捻了捻:“有新鲜的鸡血痕迹。”

深夜,房修远与李朗埋伏在刘老大绸缎庄后的陋巷。三更梆子响过,一个蒙着面的黑影鬼鬼祟祟地溜出后门,怀里抱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。李朗猛地跳出,竹笛横在黑影颈间:“站住!”

黑影惊叫一声,布包掉落,里面滚出几个尚未完工的草人,还有一小坛暗红色的液体。房修远点亮火折子,只见那液体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味,坛底沉着不少指甲和头发——正是厌胜术中“血祭”的材料!

“带我去见刘老大。”房修远声音冰冷。

黑影吓得瘫倒,正是绸缎庄的伙计。他哆哆嗦嗦地领着两人来到绸缎庄后院的密室,只见刘老大正对着一堆草人念念有词,桌上摆着盛满鸡血的铜盆,盆里浸泡着数十枚写有商户生辰八字的木牌。

“刘会长好大的‘神通’!”房修远推门而入。

刘老大惊恐地回头,见是房修远,立刻换上谄媚的笑容:“房……房大人,您怎么来了?我这是在……在为商户们祈福呢。”

“祈福?”李朗拿起一个草人,上面赫然插着阿里木的生辰八字,“用乱葬坡的聚怨土、活人的指甲头发,再拌上病死牲畜的血来祈福?”

刘老大脸色煞白,知道无法抵赖,终于吐露实情:西市近年胡商增多,他多次索要“保护费”被拒,便心生怨恨。七夕前夕,他从一个落魄的方士那里学来厌胜之术,指使伙计用病死牲畜的血混合邪术材料制作草人,恐吓不肯交钱的商户。所谓“草人吸血”,不过是他趁商户熟睡时,用沾了鸡血的棉球偷偷涂抹在枕边,制造恐慌。

案件告破,刘老大被打入大牢,西市恢复了往日的喧嚣。但房修远却高兴不起来,他在长安府衙看到的卷宗里,类似的“厌胜案”每年都有发生,却大多以“鬼神作祟”草草结案。

“修远兄,你看这是什么?”李朗从刘老大的密室里搜出一本账册,上面记录着他历年收取的“保护费”,数额惊人,甚至有不少朝廷官员的名字赫然在列。

房修远默默合上账册,走出府衙。长安的夜市灯火辉煌,胡商的驼铃、歌女的琵琶、食客的喧哗交织在一起,构成一幅繁华的画卷。但在这繁华之下,却隐藏着无数像刘老大这样的恶霸,利用百姓的迷信和官吏的不作为,肆意横行。

他们回到简陋的驿馆,发现窗纸上的破洞被人用草纸糊上了,桌上放着一碗温热的小米粥。驿馆的老卒搓着手道:“房大人,李郎君,知道你们办案辛苦,老婆子煮了点粥,你们垫垫肚子。”

房修远心中一暖,端起粥碗:“多谢老丈。”

老卒叹了口气:“唉,这长安看着光鲜,底下的腌臜事儿多着呢。像刘老大这种人,以前也有人告过状,可人家上面有人,最后都不了了之。难得房大人您这样的清官,肯为我们小老百姓做主。”

房修远喝着温热的小米粥,只觉得这粥的味道,比在偃师县衙喝的冷麦饼,更让人觉得苦涩。他知道,刘老大虽然落网,但西市的陋规、官场的腐败,却不是一个案件就能改变的。作为一个下层官吏,他能做的,只是在这庞大的官僚体系中,尽可能地守住自己的良心,为那些无力反抗的百姓,讨回一点点公道。

七夕当晚,长安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。房修远站在驿馆的屋檐下,看着雨中的长安。远处,有女子在庭院里摆上瓜果,祭拜织女星,祈求心灵手巧。但他知道,在某个阴暗的角落,或许又有人在偷偷制作着草人,准备施行下一场“厌胜之术”。

李朗走过来,递给他一把油纸伞:“修远兄,下雨了,进去吧。”

房修远接过伞,却没有进去。他望着雨幕中的长安城,低声道:“李朗,你说我们这样查案,到底能改变什么?”

李朗沉默了片刻,道:“至少,我们让阿里木不用再做噩梦了,让西市的商户们能睡个安稳觉了。修远兄,饭要一口口吃,案子要一个个查。只要我们还在查,这世道,总还有一点光。”

房修远点点头,撑着伞,走进了雨中。雨水打在伞面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,如同晚唐这个时代沉重的叹息。

(本故事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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