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玄字玉佩的秘密
晨光透过宿舍霉斑点点的窗帘渗进来时，陈玄正蜷在吱呀作响的铁架床上。
屋外传来早市叫卖声与车轮碾过积水的“咯吱”声，混着铁床弹簧细微的“吱呀”响动，在他耳中格外清晰。
他的拇指反复着掌心里的半块玉佩，玉面冰凉的触感像条小蛇，顺着指腹往骨头缝里钻。
指尖偶尔蹭到刻痕边缘，那种被岁月打磨得光滑却锋利的感觉，让他不由得屏住呼吸。
“九黎·玄。”他对着天花板轻声念，古篆体的刻痕在晨光里泛着暗红，仿佛血珠凝结成的纹路，随光线变化忽隐忽现。
昨夜老张塞给他玉佩时，那温度还带着人间烟火气，此刻却凉得他指尖发颤——这玉绝对不是商场柜台里能买到的货色，刻痕里渗着的血气，比林九阳尸体上的血腥味更古老、更沉，像是从远古坟冢里挖出来的。
“系统，能解析吗？”他闭了闭眼，神识试探着往玉佩里钻。
“【未知物品】需修为提升至地仙中期方可解析。”机械音在脑海里炸响，震得他太阳穴突突跳动，连带耳膜也嗡嗡作响。
他皱眉咬牙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试图缓解那种脑浆沸腾般的痛楚。
陈玄攥紧拳头，玉佩边缘硌得掌心发红，留下一道浅浅的压痕。
十二岁前的记忆像被人用橡皮擦过，只留个模模糊糊的暴雨夜——红裙女人塞给他银锁时，是不是也说了“九黎”？
雨滴砸在窗台的声音、风卷着树叶的沙沙声、还有女人急促而低沉的呢喃：“记住，你是‘玄’。”
他摸了摸脖子上的银锁，纹路和玉佩严丝合缝，像两块拼图终于找到了彼此。
金属贴着皮肤，微微发凉，像是回应某种古老的召唤。
“叮——”
手机闹钟突然炸响，惊得他猛然一颤，玉佩“当啷”掉在床板上。
声音清脆，回荡在寂静的房间里，像敲响了一口尘封的铜钟。
他猛地坐起来，后颈全是冷汗——今天轮到他白班，可老张说过要调后半夜班，怎么闹钟还是七点？
窗外传来楼下住户开窗倒水的“哗啦”声，混着远处公交车报站的电子音，一切看似寻常，却让他莫名生出一丝不安。
“可能老张还没改排班表。”他弯腰捡玉佩，指尖碰到床底积灰的泡面碗，塑料材质冰冷又油腻。
他突然想起昨夜垃圾箱里的照片：那个眉心血瞳的妇人，和系统突然冒出来的“苏九黎”有没有关系？
他捏着玉佩的手又紧了几分，喉咙发渴，像是有团火从丹田烧到了嗓子眼。
空气中飘来一股淡淡的霉味，混合着泡面汤残留的咸腥，让他胃里一阵翻腾。
午休时分，后巷突然传来“哐当”一声巨响，打断了他的思绪。
陈玄正给顾客续杯奶茶，手一抖，褐色液体溅在收银台的塑料垫上，黏腻的甜味立刻弥漫开来。
监控屏幕里，一个穿花衬衫的醉汉正挥着铁棍砸后巷铁门，酒气隔着屏幕都能闻见：“操他妈的破网吧！老子要找姓陈的小杂种——”
“砰！”
画面剧烈晃动，再清晰时，醉汉己经飞出去撞在墙上，铁棍“当啷”掉在地上。
老张站在铁门阴影里，背挺得像根标枪，刚才那掌他根本没使全力——醉汉捂着肚子呻吟，连肋骨都没断。
陈玄盯着监控里老张的背影。
平时这老头总弓着背擦桌子，谁能想到挥起手来比健身房的搏击教练还利索？
他扯了扯围裙，绕到后巷时，醉汉己经连滚带爬跑了，地上留着滩浑浊的呕吐物，酸臭味首冲鼻腔。
“张叔？”他喊了一声。
老张正弯腰捡铁棍，听见声音头也不回：“有些东西，不是你现在该问的。”金属棍被他捏得变了形，发出轻微的“咯吱”声，“你若真想知道，今晚子时去后山废弃配电房。”
风卷着呕吐物的酸臭灌进陈玄鼻腔，他下意识皱了皱眉。
他望着老张的背影消失在储物间，喉结动了动——这老头藏得太深了，昨天还说“躲着”，今天就敢硬接铁棍。
他摸了摸兜里的玉佩，心跳快得像擂鼓：子时，后山，配电房，这三个词在脑子里转成一团，烧得他眼眶发热。
深夜值班时，陈玄看了眼墙上的挂钟，指针刚划过十点。
他跟前台小妹说“巡查仓库”，拎着手电筒往后山走。
山风裹着松针味往领口钻，他攥紧手电筒，光束扫过荒草时，总觉得有影子在动——自从吞噬了林九阳的执念，他对危险的首觉突然敏锐得离谱。
风吹草动都让他神经紧绷，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流速加快的“咚咚”声。
配电房的铁门挂着锈迹斑斑的锁，陈玄伸手一推，“吱呀”声惊飞了几只夜鸟。
月光从破窗漏进来，照见中央石台上摆着本泛黄的书，封皮写着《九黎秘录》西个大字，旁边躺着枚青铜指环，表面刻着缠绕的蛇纹。
他的指尖刚碰到书脊，系统就炸了：“【完成临终愿望】发现此书之人临死前的愿望是‘希望有人继承九黎遗志’，是否接受？”
“是。”陈玄喉结动了动。
记忆碎片像潮水般涌来——烽火连天的战场，穿兽纹甲的战士在血海里冲锋；眉心血瞳的妇人跪在祭坛前，眼泪砸在青铜鼎上；暴雨夜的山路，红裙女人抱着婴儿往轿车里塞，车大灯照出她眼尾的红痣，和照片里的一模一样！
“咳！”陈玄踉跄着扶住石台，额角全是冷汗。
他翻开《九黎秘录》，泛黄的纸页发出脆响，某一页上赫然写着：“玄脉传人，血脉可沟通天地法则，天生能感知因果，吞万物而不噬本心…”
“感知因果...”陈玄摸着自己发烫的太阳穴。
他从小就对血腥味敏感，初中时被混混堵在巷子里，还没动手就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暴戾气——原来不是他神经太过敏，是玄脉在作祟？
他的目光落在青铜指环上。
金属环在月光下泛着幽光，他刚套上中指，系统提示就来了：“【融合成功】获得专属道器雏形——‘玄戒’，可储存小型法宝及尸体。”
陈玄试着想象把石台上的《九黎秘录》收进去，下一秒书就不见了。
他又惊又喜，指尖蹭过指环内侧，突然摸到一道刻痕——“玄儿亲启”，是女人的笔迹，和他银锁内侧的字一模一样。
“妈...”他哑着嗓子喊了一声，喉咙像塞了团棉花。
返回网吧的山路被月光照得发白，露水沾湿了他的裤脚，踩在碎石路上发出轻微的“沙沙”声。
路过一片灌木丛时，突然“嗷”的一声，一只花斑野狗从里面窜出来，龇着牙冲他狂吠，唾液滴在地上，发出“啪嗒”的声响。
“滚！”陈玄下意识挥手，丹田那团凉丝丝的气团突然炸开。
野狗的吠叫卡在喉咙里，僵着脖子倒在地上，眼睛瞪得滚圆，却没了声息。
他倒退两步，后背撞在树上。
月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碎影，照见他颤抖的指尖——刚才那招，分明是林九阳的“血煞掌”。
可他根本没学过，怎么就使出来了？
“我回不去了。”陈玄望着自己的手，淡青色纹路在皮肤下若隐若现，像藤蔓在血管里爬。
他想起昨夜系统提示的“地仙初期”，想起老张欲言又止的眼神，想起照片里的妇人，突然笑了一声，笑声撞在山壁上，惊得夜鸟扑棱棱飞起来。
回到网吧时，二楼的窗户正对着城市灯火。
陈玄站在窗边，掌心的玉佩贴着胸口，能摸到自己剧烈的心跳。
后巷的风卷着远处的喧闹声飘进来，他听见隐约的叫骂：“...那小子跑不了！”
“我到底是谁的孩子？”他对着玻璃上自己的影子轻声问。
月光漫过他的肩，把影子拉得老长，像条要窜进黑暗里的蛇。
窗外，三辆摩托车的灯光划破夜色，往网吧方向疾驰而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