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暴雨第七日

玻璃幕墙外的大雨模糊了整座城市，林默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，咖啡杯沿结着冷掉的褐色奶沫。中央空调在半小时前停止了运转，办公室里漂浮着潮湿的西装与汗水的酸味。

"老张，过来看这个。"他敲了敲隔断板，"上周通过我们银行流向海山建设的西十七亿资金，收款账户今天凌晨全部注销了。"

隔壁工位的张桐一脸狐疑地转着婚戒，身体微微前倾，仿佛要探听什么秘密一般，凑近林默的办公桌。他的眼睛紧盯着林默的电脑屏幕，显示器散发出来的蓝光映照在他那发青的眼袋上，使得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不堪。

张桐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，说道：“基建项目提前结项？这怎么可能？”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对这个消息的怀疑。

林默眉头微皱，同样感到困惑不解。他迅速在电脑上调出市政工程局的界面，想要查看更多相关信息。然而，就在这时，一个红色的警告框突然弹了出来，让他不由得心头一紧。

林默急忙点击警告框，试图关闭它，但这并没有让他的担忧减轻多少。他迅速切换页面，希望能找到刚才那个文档的路径。然而，当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下来时，他惊讶地发现，那个文档的路径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落地窗外炸开闷雷，整层楼的应急灯同时亮起。财务主管踩着积水从走廊冲进来，鳄鱼皮鞋在瓷砖上打滑，"总行通知，所有员工原地待命！地下车库己经..."

尖叫声从电梯间传来。

林默抓起西服外套时，电脑主机箱发出古怪的嗡鸣。监控画面里，金库通道正涌进大批军用运输车，穿防护服的人影在搬运印着放射性标志的铅箱。

"这雨不对劲。"张桐把领带扯松，鼻尖贴着起雾的玻璃，"我家楼下超市的矿泉水三天前就抢空了，建设局的老同学说..."他压低声音，"中央银行的地下金库在改建成防核掩体。"

积雨云压碎了最后的天光。林默把U盘塞进内袋时，摸到昨天匿名寄来的记忆卡。监控视频里那些深夜进出市政厅的军车，车辙印在暴雨中蜿蜒成通向城郊山脉的蛇。

地铁通道变成湍急的河道，他蹚着齐腰的脏水爬上消防梯。老城区筒子楼的轮廓在雨幕中摇晃，远处金融区的玻璃幕墙却亮如白昼——那里有独立的发电系统和三层防洪闸。

"要变天咯。"看门的老王头蹲在传达室棚顶，怀里抱着用塑料袋裹住的防暴叉。生锈的卷帘门下飘出婴儿啼哭，302室刚生产的陈护士长在业主群求助：整栋楼的应急电源只能维持吸奶器运转西小时。

林默摸黑爬上七楼时，裤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。匿名短信闪着幽蓝的光："海山集团中标的地下工程，设计图编号TH-0119。"附件是张模糊的平面图，密密麻麻的舱室标记着基因库和生态循环系统。

突然整栋楼剧烈摇晃，楼下传来重物落水声。他扑到窗前，看见对面商铺的霓虹招牌砸进积水，粉色光晕里有个穿兔子雨衣的小女孩在扑腾。

"抓住晾衣杆！"林默踹开生锈的防盗窗。铝制长杆伸到极限时，洪水己经漫过女孩胸口。漂来的垃圾桶撞上她后背，塑料兔耳朵在漩涡里打了个转，沉下去时浮起一串气泡。

对面天台突然亮起强光手电，穿迷彩服的人影举起冲锋枪造型的东西。林默下意识缩头，却听见"咔嗒"一声轻响——带磁吸头的救援绳精准咬住女孩衣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