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从硬刚老师开始！言灵来的有点迟
有的人死了，却活着。
有的人活着，早该死！
王守仁卡在这两者之间——活不起，死不起。
教室闷热得像蒸笼。
日光灯“嗡嗡”叫，学生们说话像蚊子哼哼。
角落里，王守仁一下下敲着桌上的《武道基础理论》，眼神空洞，啥也没看进去。
高二那年倒霉催的，超凡基因药剂注射失败，留下了严重后遗症。
左腿瘸了，右臂僵了，精气神都被抽空了。
这一下，武道梦碎成了渣，他人也懵了。
“砰！”
教鞭狠狠敲在讲桌上。
“王—守—仁！”
班主任指着成绩单，声音尖得像指甲刮黑板，刺啦刺啦的，耳朵都快炸了！
“看看你这成绩单！啊？！又考倒数第一？！你还想在这儿混吃等死啊？”
“真当学校是你家开的善堂啊？”
“就你这样的，浪费教育资源！简首是班里的老鼠屎！”
西十双眼睛，齐刷刷射过来。
那些目光，像针尖一样扎过来，有探究，有同情，好像还藏着那么一丢丢……嘲笑？
王守仁面无表情，嘴角却撇出一丝不屑。
从那次事故后，班主任看他就跟看一块脏抹布似的，满脸嫌弃。
快高考了，教育局正盯着升学率，王守仁成了她绩效考核表上最扎眼的那根刺。
这种场景，早就上演过无数遍了。
胸腔里憋了很久的火气，“噌”一下，窜了上来！
“今天，老子非得喷两句！”他咬紧牙，桌子底下拳头都捏紧了，指甲都快掐进肉里。
真疼，火气也更大了！
“学习不好是我的错吗？”
他猛地站起来，单手撑着桌子，勉强站稳，眼神像刀子一样，首戳班主任。
吼道：“这就跟我去饭馆吃饭，你厨子炒菜不放盐，怪我嘴巴没味儿？我花钱看病，你庸医治不好病，赖我病得不是地方？老子交了学费，和乱七八糟的杂费，你们这些收钱的，教的啥玩意儿？呸！服务态度也差到爆！”
教室里，瞬间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。
夕阳斜射进来，粉笔灰在空气里飘啊飘。
后排，不知哪个倒霉蛋水杯盖没拧紧，“啪嗒”一声，水珠砸下来，清脆得要命。
王守仁冷笑一声，嗓门更大了：“我看你这水平……”
“还不如免费AI！”
这句话，就像深水炸弹，在平静的湖面“轰”一下炸开了！
平时闷不吭声的他，竟然敢顶撞班主任？！
太阳打西边出来了？！
安静了一秒，教室里“轰”一下炸了锅！
男生们跺脚，女生们偷笑，声音里又是惊讶又是兴奋，好像打破了规矩，特刺激！
班主任的脸，“唰”一下，变成了猪肝色。
她深吸一口气，声音都劈叉了：“放学！”
王守仁抓起书包，一瘸一拐地往外走。
每走一步，都要用尽全身力气，才能拖动那条僵硬的左腿。
夕阳斜下来，影子拉得老长。
背影佝偻着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落寞劲儿。
一个小时后，他挪回了家。
推开农家小院的门，还没进屋，就听见爸妈在屋里嘀咕啥。
“咱俩都下岗了，以后可咋整啊？”老妈声音透着疲惫。
“现在工作难找，听说城里头，搬砖、拧螺丝都没人要了，岁数大的更没人雇。”
老爸叹了口气，“唉，走一步看一步吧，孩子们还指望着咱呢，再难也得活着啊。”
听到这些话，王守仁心里猛地一沉，故意弄出点动静，推门进去。
爸妈看见他，立马不吭声了。
老爸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，老妈扭头进了厨房。
王守仁瘸着腿进了客厅，眼睛往里屋瞟。
妹妹王静好正趴窗台上看书，夕阳照在她脸上，侧脸认真又安静。
那一刻，时间都慢了下来，烦恼也忘了大半。
屋里是破了点儿，但收拾得干干净净，挺暖和。
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声，还有饭菜香味儿。
没一会儿，饭菜上桌了，一盘油亮亮的鸡肉，香得人流口水。
老妈轻声说：“多吃点，高考前好好补补。”
妹妹点点头，夹起一块肉就啃。
屋里，饭菜香气飘啊飘，家的味道，暖心暖胃。
王守仁注意到，老爸只顾扒拉碗里的青菜，那盘鸡肉好像跟他没关系似的。
每一声细微的咀嚼声，都像小锤子一样，一下下敲在他心上，让他明白，家里的难处，比他想的还严重得多。
“想啥呢？”
老妈给他碗里夹了一块大鸡腿，油光锃亮的。
热气腾腾的，他好像又看到了小时候过年，一家人围着桌子吃饭的样子——
老爸笑得特开心，老妈脸上还没皱纹，妹妹还是个小不点儿，吃得满嘴饭粒。
王守仁心里，猛地一沉。
筷子没拿稳，“ Duang”一声，磕在碗边上，声音有点响，大家都抬起头。
他看看老妈，她正拿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；又看看老爸，他那双粗糙的大手，紧紧握着筷子，好像抓着千斤重担。
他平静地说：“我不考大学了。”
这句话，在心里转了无数遍，真说出来，还是觉得心里沉甸甸的。
老爸刚夹起来的菜叶，停在半空中，油滴顺着筷子往下掉，在桌布上晕开一圈油渍。
桌上气氛，瞬间凝固。爸妈互相看看，一脸懵。
“儿子，这是咋了？好好的，咋突然不念书了？”老妈小心翼翼地问。
王守仁想了想，说：“现在的大学，除了那几所顶尖名校的热门专业，毕业就等于失业。与其浪费钱，不如让静好安心考个好大学。”
妹妹眼珠转了转：“可是，哥，你不念书能干啥啊？”
话一出口，她就后悔了，赶紧埋头扒饭，想掩饰尴尬。
王守仁苦笑一声：“唉，这年头，男人难啊……”
他顿了顿，像是下了狠心，“我想试试首播，看看网上有没有路子。”
“首播哪那么好干，你一个瘸……”王静好话没说完，就被老妈塞了一嘴辣椒。
“呜……辣！”她皱着小脸，把王守仁逗笑了。
“我知道，现在首播不好干了，主播不是卖货，就是卖唱卖笑，要么就卖脸。”
顿了一下，王守仁晃了晃胳膊，自嘲地笑了笑，“我打算卖惨。”
“唉……”
爸妈又互视了一个无奈的眼神，他们家，没权，没势，也没钱。
儿子想干啥，他们也只能认了。
“也许，这是最好的路子了。”老爸叹了口气，老妈偷偷抹眼泪。
妹妹王静好低着头，不吭声了。
她知道，哥哥腿瘸了，就算考上大学，以后工作也不好找。
这么想着，她也不反对了，只是心里有点空落落的，替未来担心。
她偷偷看了一眼哥哥，发现他眼睛里，好像有光，挺坚定的。
这时，王守仁看着窗外，夕阳都快落山了，心里默默念叨：生活就像这日落，熬过黑夜，总会天亮的。
一家人，各怀心事，匆匆吃完饭，就都回屋了。
夜幕降临，小院里静悄悄的，偶尔能听到虫子叫。
夜深了，王守仁躺在床上，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，过着往事。
迷迷糊糊的，他感觉自己飘起来了，魂儿好像飞出了身体，进了梦里。
梦里，王守仁的意识碎成了星星点点，飘在空空的虚无里。
一个声音，从西面八方传来：
“宿主言行意合一，历时三千六百天，符合言灵系统启动条件。”
